那女子点点头,“大小姐不是个简单的主儿,如今看来,是真厉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呵呵……”云花月这时却反而淡定了,方才的凝思不定也退去,反而轻松一笑,“这个,你倒是放心,不管如何,照此看来,今夜这一切都是父亲所设之局,也说明,云初现在是当真没有精力来折腾算计我,不说别的,就说她身上的毒,应该也是越来越严重的吧,太子以为,只要让云初远离他就会好了么……”话到最后,云花月眸光愈见森冷而阴寒,不过,再后面又似乎再轻喃了什么,又似乎没有,太轻,连牢门外的女子也未曾听清。
“那三小姐,奴婢现在要如何做?”须臾,牢门外的女子又开口请示。
云花月这才紧了紧手指,面色上光色轻微一闪,“养兵千日,用须一时。”话落对着女子招招手,“你过来……”
女子当即附耳过去,云花月低声在其耳边说了什么,女子面色犹豫半响,重重点头,“三小姐放心。”
“去吧。”云花月对着女子摆手。
女子却没走,看着云花月,犹豫半天这才开口,“那等这事成了,三小姐也得到了想要的,奴婢……”
闻言,云花月却是轻轻一笑,“你想要的虽然有些不自量力了些,不过,普天之下,如今,只有我能帮你得到。”
“谢谢三小姐。”女子当即对着云花月极其崇拜感恩的点点头,当下悄身溜下去了。
月色深寂,深重的月幕自牢房的小窗外看去,就像是极大的阴暗瞬间笼下,更加静谧而沉暗,而云花月这座牢房里,却并曾安静下来,不过一柱香时间后,又来了人。
云花月隔着牢房门看着外面即使此时戴着面纱,披着披风,依然不能掩饰其本身尊贵气气质的妇人,好半响,上前一步,盈盈一礼,“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闻言,妇人露在面纱外面的眼眸轻弯,露出满意的笑意,“云王府的女儿,果真叫本宫不能小看了去。”说话间,面纱揭开,露出皇后端容而精致的脸。
“皇后娘娘过赞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花月不过是循着这个理,在帮着皇后娘娘而已。”
闻言,皇后轻微一笑,看着云花月,又打量了一牢房内一圈,却是夸赞,“你也当真是好计谋,如今,本宫确实借着这天意之说,借着这群臣之压,终于除了太子和云初的婚约。”
云花月听着皇后一点不掩饰的夸奖,看着皇后身旁的两名一看可知是高手的护卫,也不骄傲,反而极其敏锐的一笑,“所以,皇后娘娘是准备来灭口了。”
皇后闻言,颇为赞赏的看着云花月,“你这般聪明,就这般死了,也着实可惜,只不过……你知道太多秘密,本宫自然不会让你存活。”
“皇后娘娘是怕我对太子有所觊觎吧。”云花月却道,但是,到底,面对的是一国皇后,语言姿态里多少还是恭谨如是,“皇后娘娘大可放心,花月所求的除了让云初死无葬身之地外,别无所要。”一字一句,云花月说得认真,响在如此深暗的牢房里,却似有腐人心肺的力量。
皇后看着云花月,四目对视,云花月目光坚定,好半响,皇后眼底闪过什么,这才收回目光,“但愿如此,否则本宫,不介意提前送你一程。”
“不用皇后出手,还请皇后娘娘敬侯佳音。”云花月弯身一礼。
皇后看着云花月这模样,眸底有光色突然晃动了下,眼睫微垂,“如果不是知道云王妃当年只生了云初一个女儿,本宫真要觉得,你和云初还真该是不止同父,还该是母。”
“皇后娘娘此话何解?”云花月面色不变,反而笑盈盈的道。
皇后又看着云花月好半响,却是有些嘲讽的点头,“有些像。”话落,这才对着身后的护卫的一挥手,离开。
而云花月看着皇后消失的地方,面上这才勾起讽冷之意,“像?只是像吗……呵呵……”学了这般多年,待在她身边这般多年,她如何不会潜移默化的改变呢。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云花月一直坐在牢房里,好久好久之才,她这才起身,走向牢房门,手不过轻而一抬,那锁得完好结实的锁,便应声而开。
“啪嗒”一声,极轻,无人得闻。
……
云王府,水阁阁。
云初看着手中一本小册子,眸光深沉,久久不语。
“小姐,这是在李才公子的屋子里找到的,查了这般久,就觉得这东西似乎还有些可疑。”云初身旁,律戒恭敬的禀报。
云初依旧不语,似乎,在沉思。
律戒见此,也不插话,就这般微垂着头,站在一边。
“律戒,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重生穿魂之事。”好半响,云初这才开口,可是,一开口的话,却让律戒哽了半天,没答上话来。
云初却是莞而一笑,显然也不是真的想让律戒回答,然后,对着律戒摆摆手,“你先下去休息吧。”
律戒再三看了云初一眼,看着其微微发白的面色,以及极其疲惫的神色,这一瞬,心中,隐隐生着担忧之意。
“不要对着你家主子露出这种好像哭丧的表情,她死不了。”而这时暗处突然冷不丁传来声音,律戒看着暗处,他自然知道这院子里有一位高手守着这里,只是这般的话语,当下让律解眉心一皱,似乎想说什么,却见云初对着他微微一笑,“没事,她闲得慌,不动动嘴,怕成了雕塑。”
闻言,律戒眉心一松,这才对着云初拱拱手,“属下告退。”话落,身形一闪。
“横看竖看,也没看了你哪里对你的属下好了,怎么一个个的都对你死心踏地的。”暗处,兰姑姑又道。
“我够好呗。”云初淡淡道。
“都如此时候了,还能声言笑语,插科打诨,你可真是……”兰姑姑有些无奈,有些恨铁不成钢。
云初却是摆摆手,将手中小册子往旁边软榻上一丢,“我累了,先睡觉。”
……
当天边出现一丝鱼肚白时,晓光初露,水珠点蕊,王府里的下人们开始起床作业,而一道纤细的身影,就这般横穿竖插的到了某一处院子,借着还算朦胧的天色,看着这四处屋檐飞角,最后,目光最后落于某处,唇角,勾起一丝极冷的笑意,然后,下一瞬,此人快速上前几步,轻轻的推开了门。
“谁?”屋内,响起一道有些惊惶的妇人声音。
“嘘。”来人轻轻的关上门,对着屋内轻言噤声,那妇人借着朦胧光色看着来人,这才松下一颗心的同时,满是喜色,“你快点想办法救我出去,云初……”
“母亲,昨夜这事,是你太心急了。”来人上前几步,给妇人倒了杯茶,递过去,声音里透着唏嘘。
妇人这才丧气的一拍床榻,“哪里知道事情这般……”
“先喝杯茶吧。”女子将茶递了过去。
妇人看着面前乖巧的女儿,接过茶杯,她也确实渴了,当下喝了一大口,这才道,“你自来最是聪明,如今之计,你说,该如……呃……”妇人话不没说完,便面色一变,随即浑身力气一松,茶杯自手中一松,只不过,来人接得快,才没落到地上,发出声响。
而妇人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完,便唇角溢血,瞳孔放大,指着面前的人,一脸不可信的倒在了床榻上。
死,不过瞬间,还,不瞑目。
“好好睡吧,睡一觉,什么痛苦都没有了。”来人不动,将手中的茶杯放好,声音轻柔得好似有喃喃低语,然后,来人又将妇人的身体摆好,将茶杯放好,这才小心的看了眼四周,冷声轻叹,“如此急功近利,毁我辛苦所建一切,一杯毒茶,还真是……有些便宜。”来人话落,抬步,打算离开。
“人都说,弑母之事多么可恨,却是没想到,这般可恨的事情,竟然还能由文弱乖顺的三妹妹做出来,且,还说得这般清新脱俗,真是让我好生佩服。”然而,屋外却在这时,响起一道清丽的女子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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