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鹰隼与鸽子的双生产物,逆风而行一个时辰也能飞行近四百里,临安虽在江陵的北方,可却不是完全的逆风而是偏风,这么算起来,大概五六个时辰这信息便能‘交’到主上。将信笺塞入信鸽脚下的信筒,轻抚‘摸’了两下雪里鹰的脑袋,应天南便将信鸽双手放飞。
这只信鸽也不辜负应天南的期望,双翅一展便消失在数十米外,几个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趁着夜‘色’,信鸽不眠不休,经过一整晚的高速飞行,还是落到了临安城外那不起眼的茶楼当中。见是雪里鹰传讯,接信鸽之人更不敢犹豫,几经转手,那信笺便送到了临安城那不起眼的院落当中。
程行云接到信笺之后,便直接来到了主上的卧房,昨晚主上一夜未眠‘操’心着大事,早上的时候有出去忙乎了半晌,他似乎应该方才睡下。按理说程行云不该这时候打扰,可雪里鹰又事关重大,他只能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华服男子疲惫的声音。
“主上。”程行云进来之后上正伏案而书,他跪倒在地:“主上已经二十个时辰未曾休息,事情固然重要,还请主上爱惜身体eads;。”
“无妨,我还撑得住。”华服男子眉宇间虽带着疲倦之‘色’,可‘精’神却是不差:“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又来禀告?难道是江陵的秦百川给我惹了麻烦?”
“主上英明。”程行云从地上站起身,道:“麻烦倒也算不上,只是他给主上玩了一招借刀杀人。”
“哦?”华服男子似饶有兴趣:“说来听听。”
“是。”程行云展开信笺,如实的将秦百川带着沈碧君去了千金赌坊跟周光耀赌牌九,又如何‘阴’了周光耀以及责令应天南帮忙讨银子,解决袁修刚等人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将骨牌塞入腰带,故意嫁祸于人,这等手段秦百川夫‘妇’用的竟然都如此纯熟,有点意思。”华服男子听完之后忍不住一笑,见程行云似乎有话要说,笑道:“你怎么
“主上,秦百川分明是不愿以自己公然与北郡州牧大人作对,这才拿着主上做挡箭牌!一来可以解决他的难题,二来也想利用北郡州牧给主上找点麻烦,说不定还有揪出主上身份的心思。”程行云抱拳道:“事情虽小,可此人其心险恶,其罪当诛!”
“你这么觉得?”华服男子笑了笑。
“正是!”程行云从主上的态度上便似乎并不想责罚秦百川。
“行羽,你这人素有才华,有什么事‘交’给你我也放心,可我以前就说过,在容人之量上你还差了许多。说个很恰当的比喻,你便好像是《三国评话》当中的周公瑾,是大将之才,可……”主上话只说了一半,但是程行云却明白了,那周公瑾岂不是因为气量狭小,被人活活气死?
“前些日子谭教头来自江陵的细报已经送了过来,”华服男子在桌上找了找,将一封厚厚的信笺扔在桌上,飞鸽传书固然迅捷,可所写内容有限,这封细报里则是几乎记录了秦百川的一举一动:“当日在千金赌坊,我们如何胁迫秦百川你也清楚,如果换成是你,事后会不会对谭教头等人诸多抱怨?”
“我会恨不能杀了他们。”程行云倒也老实。
“那不就是了?”华服男子点头道:“可你知道秦百川都做了什么?在回去的路上他便坦白,心里不喜欢谭教头,但却愿意以诚相待,回到工坊之后请他们吃饭饮酒,又去望江楼疯狂,连日来各项事务也不瞒着他们……我说这些便想让你知道,秦百川如此被动还能容下谭教头,现在我们占据主动,你又为何容不下秦百川?”
“主上,我不是这个意思。”程行云咬咬牙,大着胆子道:“就是知道秦百川并非池中物,所以我才怕主上会养虎遗患!”
“养虎遗患……”华服男子认真的思考了一番,笑道:“行羽,你记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只要捏住这脉‘门’,就算真的是老虎也会乖乖听话。就比如说我,我的弱点便是惜才如命,就算明知道可能养虎遗患我也不愿痛下杀手,秦百川也有弱点。”
“是瞿溪或者他的朋友吗?”程行云问道。
“非也。”华服男子摇头,道:“我早就说过,那不是他的弱点,而是他的逆鳞,除非我们想让秦百川不惜代价的跟我们死战,否则任何人都不能去触碰。秦百川的弱点是眼中没有尊卑礼法,这等做法能让他获得不少人的拥戴,可这也正是他日后失败的关键!”
华服男子透彻,继续道:“如果换成战‘乱’四起,民不聊生的时代,百姓会克服心里的恐惧,拿起斧头镰刀跟当朝一战,为的是求一条生路;可现在,四海升平,我们面对的威胁来自于塞外,秦百川就算再怎么有蛊‘惑’力,不为求生的百姓如何敢扬起刀刃,对我下手?即便他组建的那些少年军都肯动手,可他们还有父母亲人,不怕株连九族吗?”
“主上英明!”程行云再次跪地。
“所以,并非是养虎遗患,而是成也礼法,败也礼法罢了。”主上大笑道:“你速去回信,告诉秦百川这一万两银子我笑纳了,让他再接再厉。另外,飞鸽传书给北郡州牧,按秦百川的意思,就说那沈碧君是我的表妹,不管有什么仇怨,的面子上都算了。当然,他‘私’生子输的银子,连本带利,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是,属下马上去办。”程行云答应的十分痛快,可心里却有点酸溜溜的味道。以前没有秦百川的时候,主上虽不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可大多数建议也都采纳,可现在秦百川才加入了几天啊,而且居心叵测,主上却对他诸多照顾,这让程行云有点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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