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圣人对白家的冤案已经心知肚明,但考虑到天家颜面而没有翻案的意愿,毕竟牵扯到国本之争,圣人犹豫不决也是在所难免,可是白蔻又是这么耀眼的一个能干孩子,愧疚也好,补偿也罢,许她一个条件,满足了就予她自由,这是极有可能的。”
“白蔻参加了三次冬狩,第一次是在圣人面前亮相,那次不算,后两次她每日都去帐中侍茶,两人密谈,谁知道是哪一次就达成了秘密协议。”
“第二次,一定是第二次,就是那次白蔻许诺如果工场建起来并把生意做到垄断的话,就能上税万两,圣人多精明的人啊,抓住话柄就此达成密约,白蔻几时兑现她的承诺,就几时还她自由。”宫长继信誓旦旦地猜测道,“之后工场开建,你好好想想,从那时起,白蔻是不是关心工场多过关心你?”
“……是。”
“这才是她真正的退路,一劳永逸的退路,没有人会在她的这番算计中受伤,她会按部就班地看着你迎娶少夫人,然后她会有千百种正当理由让你不得不放她去工场,之后就是她的世界了,说不准哪一年她就自由了,没有了束缚,她又在你手上赚够了钱,未来她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宫长继摇头晃脑地说完,对白蔻的百转心思深感佩服,可再一定神,见到顾昀此刻变得毫无血色的脸色,顿时有些慌张起来。
“你没事吧?!脸色好难看!”
“没事。”顾昀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不要跳脚,伸手去拿酒杯,可却手抖得洒了半杯。
宫长继连忙夺下顾昀手中的酒杯,这一摸到他的手,才发现他整个人都抖得厉害。
“你真的不要紧?我府里有太医院派来的府医,要不要叫来看看?”
“不要!我没事!我喝一杯就好,就一杯。”顾昀勉强抬头冲宫长继笑笑。
宫长继默然无语,拍拍顾昀的肩头,“好,我给你倒酒,只求你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顾昀接过宫长继递来的酒,一口饮尽,捏着空杯的手依旧微微抖动,于是又伸向宫长继,诚王爷只好提起酒壶又给他筛满一杯。
一杯又一杯,顾昀一口菜没吃,将整一壶酒喝个精光,脸上浮起淡淡一层粉红色酒晕,倒是比刚才一脸雪白要好看些了。
“冷静点了?”宫长继从顾昀手上取下酒杯,连同空酒壶一块放到桌子对面,又给顾昀夹了几筷子菜,“吃点东西吧,喝那么急,伤肝。”
顾昀没吭声,伏在桌上大口大口地埋头吃,宫长继给他夹菜,偷偷在他碗里放了两块纯肥的大肥肉,目瞪口呆地看着顾昀送进嘴里囫囵吞下。
这看似正常,其实是受激过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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