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翻身,居高临下看着她,姿势极具压迫感。
端木香从未和一个男子如此亲近,顿时浑身僵硬,扭过头不去看他,“你先下去。”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下去。”白空镜执拗道。
他其实就是想摸摸底。每个人都有欲望。
毕竟现在他们被端木香控制,若是能够知道她想要什么,说不定还能谈笔买卖,把祁少衍送走。
“你……”端木香耳根微微泛红,声音也一下软了下来,“神农酿……”
白空境一愣,“神农酿?”“是,我的心愿就是想在死之前,造出神农酿。我们端木古族,在上古原本只是一个不显眼的酿酒世家,因为神农酿,从此闻名天下……但神农酿只有神农大帝才能酿制,虽然我们家族保留了神农酿的酒方
,但百万年来,无一人能酿制。上古万界崩塌,神农大帝陨落,神农酿从此失传……这也是我们家族的遗憾……”端木香说道。
白空镜陷入沉思。“我上次出去寻灵草,就是为了凑齐酒方上的材料。其实,我知道就算我凑齐,也酿制不出。神农酿除了要天醉泉的活泉为引,更需要神农鼎。若没有神农鼎,酒终不成酒……我们端木家历代不知道仿制了
多少神农鼎,无一成功……神农酿是我们先祖,根据神农鼎的特性,量身定做的酒方,也唯有神农鼎能酿……所以我的心愿只是痴人说梦罢了……你也不用在意。”
端木香说完,白空镜还是压在她身上,一脸思索。
“喂,我都说了,你……你还不起来!”
白空镜回过神,“喔好……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这里面也不热啊?”
“我不热,我是生气,生气酿制不了神农酿。”端木香努力平复心情,板着脸说道。
白空镜轻笑,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在她身边躺下,“就这么想要神农酿?”
端木香一怔,却是摇摇头,语气透着些许寂寥,“我想,我也许不是想要神农酿。只是因为活不长,所以想在死之前留下点东西,不然好像太浪费这得来不易的寿命了……”“这种感受我懂。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过一天就赚一天,而且活的非常不容易……”白空镜偏头看她,那眼神清澈如一汪清溪,“有时候恨不得死了算了,也免得过的那么艰难,可又觉得那么不容易才活到今
天,我们与天争命,现在放弃,不就是跟老天爷认输了吗?”
端木香怔怔看着他。
他对她说了无数谎话,但是此时此刻,这些是真的。“而且,还不敢爱一个人。怕自己突然死了,不能给她未来,不能保护她,不能带给她幸福。再深的情都默默埋在心底,好像为她而死,才是最好的归宿。可正是因为太想守护她,太想保护她,太心疼她,
又拼了命的争一线生机,想活的久一点,才能继续爱她。”
端木香眼睛瞪得大大的,“后来呢?”
“后来,命是挣到了,那个让自己拼命想要活下去的人,却没了。以前觉得寿命太短,如今又觉得,一生太长。”
这是白空镜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她面前,提起那个女人。
他的眼底带着笑意,眼中却满是落拓。
他的一字一句,都说到她心底去了。
将死之人,不敢深爱。是他,也是她。
因为深爱,想活的久一点。是他,还是她。
“所以,死其实也不可怕,人还活着,心已经死了,那更惨。”白空镜望向她,“天大地大,夏萤冬雪,你想去哪,尽管去,带着我,我不会让你死。你想去的所有地方,我都陪你。”
端木香依旧看着他。
这句话,是假的。
她知道。
甚至她能看透,他只是想找机会,把魅儿送走,把他的朋友送走,还有,把他自己也送走。
要是看不透,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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