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发田重家这个人向来桀骜不驯,这辈子几乎没有服过谁,就算是他现在所投靠的伊达政宗,也被他在心里,骂了无数遍【臭小鬼】。
为什么要说【几乎】呢?
因为孩子有一个人让新发田重家感到无力招架,打心底感到敬畏,那就是上杉谦信,此人不仅有出色军略,还有如同神佛一般慈悲的心肠,每次站在他旁边,都让新发田重家感受到一股【高气场】的压迫。
一想到那个曾经给自己带来极大威慑力的男人,新发田重家就感到心底一阵发虚,但是眼看一个又一个的属下落马,这个曾经的上杉家的虎将,终于还是摇摇头,抛去了一切念想,自己既然已经条上了这条路,就绝对不会再有回头的一天,无论是否合乎道义,这一仗,自己都必须要赢!
他怒声喝道:
【大家不要慌,敌人有铁炮和弓箭,我们也有啊。。。。。。全军听令,反击!射杀敌人!】
真不愧是,在这个危机的关头,竟然还能有如此决断。
剩余的新发田官兵,听到大将的喊声,这才回过神来。
他们虽然不是最精锐的士兵,但好歹也算是身经百战了,越是在这个不平静的环境之中,就越要保持冷静。
对面的敌人,在一年之前,还是他们的同僚战友,因此,比较一下的话,他们的箭术枪术,根本不会差到哪里。
新发田骑兵一边躲避着,上杉军射出来的铁炮和弓箭;一边在马背上弯弓搭箭,而没有骑马的足轻,也去来弓箭和铁炮,他们目标一致,往上杉军的阵地上面射去。
对射了半柱香的功夫,一千五百新发田骑兵,加上一开始的落马之人,已经损失了近千人,作战的主力,反倒变成了为数不到的足轻。而无论是骑兵还是足轻,他们所带的弹矢,也都消耗一空。
反观列成方阵的上杉军士卒,却是岿然不动,依旧不急不缓的射击新发田军。
之所以会产生这种结果,全是因为自始至终,上杉军都是列阵攻击的,井然有序,而新发田军却连阵型都来不及拉开————这也没办法,对面就是敌人,这么近的距离,他们对给你列阵的机会吗?
车悬阵的弱点就是无法适应远程作战,而它的优点,偏偏就是在近距离的情况下,能爆发出最大威力。
当年在川中岛,把无比精锐的武田赤备杀得溃不成军的车悬阵,难道是小小的新发田重家,就可以抵抗的?
剩下的新发田骑兵,这个时候终于开始胆寒。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战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的对手,根本就不是自己这一方就可以打败的对手。
会战败,会战败,我们每一个人都会被打败的!
没有了远程攻击武器的新发田骑兵,要么现在退去,要么不顾伤亡,冲击上杉军列成的方阵。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那就是退兵。
但是,真的能退吗?
新发田重家满头大汗,心中作着剧烈的活动。
退?往哪里退?
回到武海?
且不说伊达政宗会不会饶恕自己战败并且退却的罪过,即便他饶恕了自己,以后也不会再高看自己一眼,之前向自己许诺过的,包括新发田城在内的越后东部十万石的领地,也会成为水中月镜中花。
回到新发田?那更不可能!
私自脱离战场,这跟背叛已经没什么两样了,到时候别说是上杉景虎了,恐怕伊达政宗就不会放过他!
所以说,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前进!前进!
他大吼着喊道:
【诸位!我们不能输啊,一旦敌人打进了新发田城,他们就会抢夺我们的财物,杀死我们的家人,糟蹋我们的妻女姐妹。。。。。。现在的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为了家人与故乡,新发田城的勇士们,随我冲锋!】
话毕,新发田重家一马当先,冲向上杉军的阵地,他知道,自己自己表现出大无畏的样子来,才来动员所有的官兵,光在后面喊一些假大空的口号,根本没什么用。
其余的新发田骑兵,受到了大将的感染,悍不畏死的发起了冲锋。
他们也是越后人,只是背叛了自己的国主而已,国主和伊达家的争端不过是利益之争,一旦伊达家退去,国主就会专门对付自己这边,而且,因为自身的叛徒身份,国主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杀!】
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新发田重家骑着战马向前冲锋。不得不说,此人的骑术武艺,都非常不错。
有不少上杉军的铁炮手和弓箭手,都特意关照了此人,一旦打死了敌人的大将,但就是大功一件啊,金钱和地位,什么都会有的!
但是,新发田重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运气有点好的出奇,一路上,他总能躲过枪矢,并且不断接近上杉军的方阵。
眼看新发田骑兵,全都悍不畏死的发起冲锋,河田长亲仍旧面无表情的高声喝道:
【铁炮手停止射击!我来亲自斩杀这个狗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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