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重山呆若木鸡。
公孙长亭眼睛通红,心痛懊悔得五官扭曲,真不该怂恿女儿去贪图算计唐曼曼,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自家祖父的储物戒子给弄没了!
祖宗传下的两个储物戒子,乃是远古法宝,里头有法器和财宝无数,向来由辈份高、年龄大的族长和族老保管,据说古时候公孙家族遇到危险需要迁徒奔逃,可以什么都放弃不要,只需带着这两枚储物戒子,到了任何地方都能够活得富足安逸风光体面!
自家这一支已延续两代族长,祖父子孙众多,从小却只对自己青眼有加,那枚储物戒,别人都没机会碰,自己却把玩过很多次,如无意外,将来祖父肯定是要传给自己的啊啊啊,竟然就这么送给顾家了!
公孙长亭痛心疾首,却还记得梗起脖子,顶了公孙象几句:“这怎么能怪我们?有因就有果,寒山伯父可不是傻子,当初若不是他私下收受白家重贿,莽莽撞撞替人消灾破坏顾家风水局,会招来今日之祸吗?”
“你胡说什么?寒山是什么样的人族中谁不知道,哪是你说的这么不堪?他当初那样做必定是事出有因,他可不像你们父子,三心二意贪恋世俗红尘,他什么恶习都没有,只一心为家族,专致于修炼,如今已经突破瓶颈进阶筑基,你父亲重山与他同年修炼,若能有他一半勤勉,也不致于六十岁还停留在炼气圆满突破不上去,更不会发生今日这种事情!”
公孙长亭不服气地要辩驳,被公孙离喝止:“给我闭嘴!这时候倒是胆肥了,敢顶撞长辈,成何体统?”
公孙重山也觉得委屈,喊了句:“父亲……”
公孙离瞪住他,又扫一眼其他几个满脸焦灼、欲言又止的子侄孙儿辈,知道他们想说想问什么,为安抚人心,便直接给解了惑:
“其实这件事算是我们公孙家一劫,祖宗早有预警的。多少年前发生的事情,如果瞒过去了我们就顺顺当当,不巧竟被顾家发现,逃不过唯有尽全力化解,顾、唐两家能够接受赔礼道歉,算是最好的结局。财去人安乐嘛,最主要的是咱们家族的周全兴旺!你们也不用慌,区区两个储物戒而已,哪里就动摇得了我们公孙家的根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天下有本事的人可不少,都知道公孙家有储物戒,个个垂涎三尺,现在交到顾、唐家手上,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个损失,但从另一个方面看未必就不是件好事!都放宽心吧,以前咱们过的什么好日子,以后还能一直那样过,将来只会更好——不怕告诉你们,咱们老祖宗在华夏各地埋有十几处宝藏,如今都还找到一半呢,公孙家族能绵延兴旺几百年,不是没有依仗的!”
客厅里的老少爷们听了,这才松了口气,脸色缓转回来,有的小声低语,还是为那两个储物戒惋惜——宝藏再大都不会移动的,而且挖宝还得担风险怕人抢,储物戒轻灵精巧,携带方便,全部家当都可以放里面,只要藏紧了谁也抢不走,多好啊!
公孙长亭忍不住问公孙离:“祖父,咱们可是修真家族,您都是筑基后期了,叔祖父、寒山伯父也都突破进入筑基期,怎么还这么顾忌顾家和唐家?就算是我们公孙家错在先,明面上道个歉赔份重礼就是了,何必把传家宝都舍弃掉?顾大少的修为,应该不比几位祖父和寒山伯父高吧?”
“我活了一百多岁,还用得着你来指派我怎么为人处事?”
公孙离瞪视着孙子:“今天就再教教你们,都给我老实听清楚,别不懂装懂:首先公孙家族不可得罪权势,与官家纠缠,这是祖训!公孙家是修真家族,难道顾家、唐家就不是?这世上修身炼体求证大道的修士不在少数,山上有山人外有人,不要随便低看了任何人!顾大少才二十来岁,修炼时间不长,却已经突破筑基中期,唐家长孙女也仅仅入道几年,如今是炼气八层!我今天特地随身带着测灵石,几步之内就测试到,顾大少是变异雷灵根,极品天赋!唐家长孙女水木双灵根,天生炼丹师!他们手上明显有天材地宝偏又出身权贵,这样的人家,你非要明枪明火去招惹,是不想好过了吗?况且寒山当年做的那件事确实很不得人心,坏人风水折损福禄行断子绝孙趋势,别说是在修真界,哪条道都容不得这么阴损的手法,错就是错了必须得认!天网恢恢,若不赶紧做了结,也会影响寒山乃至族人的修炼进阶。”
公孙重山、公孙长亭以及其他人听了这番话,都诺诺应声表示受教,不再有异议。
公孙象嗒拉着眼袋臭着张脸,挥手让子孙辈退下,和公孙离商量怎么去白家。
虽然不爽白家,但白家在京城依然还是排得上名号的,既然来都来了,不见一面说不过去。
“当初祖父就曾说过,沾上这白家准没好事,果然没错!明天,去一趟吧,十六和十七兄弟俩传来消息说已探到灵植所在地,如此日后只需各凭所能取得灵植药材,就不必再与白家有什么瓜葛了。另外,”
公孙离看着公孙象,神情严肃说道:“既然已经答应顾家、唐家,如雪那丫头,我亲自散去她修为,从此再不能修炼,带回乡下老家,就让她潜心制药好了。你回去之后也约束知会寒山,叫他没事不要随便出山,更不要与顾家人遇上,顾家长孙一看而知言出必行,他说过不追究公孙家族其他人,但公孙寒山除外,此生不见面便罢,一旦遇上,必将决一死战,不死不休!”
公孙象从鼻子里重重哼了声:“我儿寒山也是天赋异禀,近年修为更是突飞猛进,难道还怕个黄口小儿不成?他要存心挑衅,死的不定是谁呢!只要签下生死贴,别到时候又赖上我们,要这样那样赔偿!”
公孙离微凸的金鱼眼转动了一下,摇头叹气:“寒山近十年来修为猛增,确实令人刮目,别人不知,我是知道的,他当年为白家出头毁掉顾家守护阵,得到两枝千年紫灵芝,若干珍贵药材和财宝,白老头打的好算盘啊,他不把这些送给寒山,也会被抄家的人拿走,偏寒山不动脑子,让他给利用一把,如今……唉!不多说了,总之我提醒过你,你千万记得告诫寒山!刚刚教训过小子们,不要以为我们家族有几位筑基修士,就小看顾、唐家,人家是起步晚了些,但起点高!即便是我们这样的修真家族,如今要开始修炼也只能慢慢引气入体,费尽周折一点点淬炼体质,身上的杂质至少要经过三两年才能基本摒除掉,然后才开始抻筋锻骨炼功法……你有没有仔细看顾家、唐家的修士?可有看出什么来?人家哪怕只是二三层炼气修为,也是根正纯和、沉厚密实,那是因为,他们一开始就能洗髓伐筋、清除体内所有杂质,如此运起功法如鱼得水,事倍功半!这相当于咱们练十年所得,人家只用三五年就成了!顾大少短短时间内突破筑基中期,不全因为天赋,而是他拥有仙植、灵药!别忘了,我们为什么而来?得闲时,你还是要劝告孩子们,沉住气别浮躁,收敛些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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