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自己真的十分可悲,直到这一刻,她都在心存幻想。也许,聂东晟真的有难言的苦衷,只要他能说服自己,她都愿意相信。
顾一念实在是想不通,她连孩子都给他生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能够迫使他们必须分开?!就因为她妈妈曾经做过他父亲的情人吗?这个理由未免太过苍白无力。
最终,聂东晟都保持着沉默,他无法给出她想要的答案。凭借聂三少的高智商,他可以给出一万个让她信服的理由。可是,聂东晟真的不想在欺骗她。
顾一念只觉得双腿发软,直接跌坐在沙发上,一双苍白的手捂住脸,泪水无声的顺着指缝缓缓流淌。
聂东晟缓缓的俯下身,半跪在她的面前。动作缓慢的伸出手掌,托起她流着泪的脸颊。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几近温柔的,微凉的指尖轻轻的擦拭掉她脸颊的泪痕。
彼此深深的凝望着,这一刻,他漆深的眼眸中是再也无法掩藏住的悲伤。“一念,我的确没办法解释。但是,你要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半分欺骗。”
他隐瞒了她一个过去,但他爱她,却是真的。
聂东晟很想问她一句:一念,我们还能结婚吗?可是,他不敢,因为在他的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最终,聂东晟想要的这种无条件的信任,顾一念并无法给他。
从五年后的相识之初,他一直扮演着陌生人的角色,把她玩弄在股掌间。而现在,他没有任何的理由和解释,又要她如何相信!
她看着他的眼睛,含着泪的双眸溢出无尽的嘲讽与苦涩。“聂东晟,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在顾一念的世界中,聂东晟已经成了一个侧头测尾的骗子。
丢下这句话后,顾一念一刻也不想多呆,她不愿和他继续呆在同一个空间里,这会让她觉得窒息,让她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一念!”
在她跑出别墅的时候,聂东晟几乎是下意识的去追,趴在地上的朵米并没有接收到主人的悲哀信号,还以为他们是在玩闹,撒着欢,也跟着跑了出去。
此时,天已经黑尽。别墅外的街道上,只有两排路灯孤零零的亮着,地面上是一片白茫茫的,刺目的雪光。
顾一念踩着积雪奔跑,聂东晟越是追,她跑的越快。
她穿着一双高跟鞋,踩在雪上一瘸一拐的,聂东晟很快追上来。彼此之间只有几步之遥的剧烈,眼看着,他就能抓到她了。
然而,就在此刻,一辆黑色的丰田越野突然从转弯的路口冲出来,车速极快,雪天的地面又湿滑,当司机看到出现在马路中间的顾一念时,已经来不及了。
随之,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夜晚的沉寂,聂东晟僵住脚步,眼睁睁的看着顾一念倒在了血泊里。
眼前的一幕与五年前缓缓的重合在一起,让他几乎分不清过去与现在。连胸腔中突然炸开的疼痛,都是如出一辙的。
“念念!”他突然低吼了一声,那沙哑的声音,声嘶力竭,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气力。
聂东晟快步走到车前,把一念从地上抱起,她的身下,红色的血蜿蜒的流淌在白色的地面上,颜色啥是好看。
“念念,念念!”他不停的摇晃着她的身体,而顾一念没再醒来,她一张苍白的小脸都被血水模糊了,长发胡乱的黏在上面,就像是一具破碎了的布娃娃,没有丝毫的生命气息。
此时,司机已经推门走下车,见到撞了人,几乎吓傻了。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顾一念被抢救了整整一夜,伤在头上,脑子里有淤血,必须手术清除。术后,她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里,整整昏迷了十天。
这十天,对于聂东晟来说,无异于是一种致命的煎熬。而对于顾一念来说,却只是一场梦而已。
她作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有美梦,也有噩梦。但重要的是,这个梦是完整的。
当她从昏迷中醒来,眼中仍含着璀璨的泪光,四周的一切倒映在眼眸中,都是模糊不清的。
然而,顾一念从未有一刻,像此时这样的清晰。她,恢复了记忆。她找回了曾经却是的那段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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