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现在还不能跟这村里的人闹翻,至少不能跟周里正有龌龊,既然周里正这么为难,那就让他自己来解决了吧。
他想到这里拱了拱手道:
“周里正,这事情的大概你也已经明了了,打我们方家到了这周家村之后,不敢说对村里有什么贡献,可是也循规蹈矩、友爱邻里。但凡能退让一步的事情,我们家也是从不曾有过异议,哪怕是当被我娘子被铁子媳妇打的伤了头,我奶奶也只是要了八个鸡蛋了事。可就因为这八个鸡蛋,我们受到了铁子家多少的搓磨,您老也应该看在眼里。
但是即使这样,我们也仍然没有在意,虽说要是真的计较起来,我家娘子喝的药钱,八个鸡蛋怕是够不上的。按说道理我们家占着,没必要这样忍让她,还不是因为我们想着都是一个村子住的乡亲,老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在村里换新炕的时候,我仍痛快的去铁子家里帮了忙,没有藏一点力气。
可是现在您看看几位嫂子所办之事,是不是太过了些,我这会子到不是因为几位嫂子以人欺人而生气,我更寒心的是几位嫂子根本就不曾将我们这些后来户口当成是这周家村的一份子。但凡她们要是能顾念我们是同一村的乡亲,又何必做到如此的不留余地。”
周里正被方大川说的哑口无言,这识字的跟不识字的就是不一样,这事要是搁在别的人身上,也许他还能用两三句话糊弄过去。可是现在方大川将事情说的如此严重,将这事情升级到了老户跟新户的关系上,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怕是他这多年的积攒下来的威望也要损失不少了。
都怪这群死老娘们,往日里没有绣花这回事也没见他们都饿着,见别人家有点赚钱的手段就眼红,一个个的头发长见识短,全都是给她们惯的。
周里正越想越生气,看向那几个女人时眼里跟夹了风雪似的,狗子媳妇夹在人群中间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着急。这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可别到了这临门一脚给踢飞了,那么这些天她跟铁子媳妇不是白忙和了?
她抿了抿起嘴唇,小声嘟囔着:“方大兄弟这话说的也太咬人了些,我们也不过是想让月娥妹子教教我们,怎么的就成了我们欺负人了呢?就像你说的,都是一个村子里住着,干什么就不能互相拉扯一把呢?不就是独门的绣花技巧吗,也值当你们这么小心。”
狗子媳妇的话让引得那几个女人纷纷点头,七嘴八舌的附和起来,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方家小气,一个村子住着,连绣花都不肯教。
赵氏则是气的火冒三丈,这些人真是太不要脸了,青天白日之下竟然将她们那龌龊的心思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方大川见赵氏又要开骂,一直搀扶她的手在赵氏胳膊上轻轻捏了一下,阻止了赵氏,他嘲讽的看着狗子媳妇道:“狗嫂子说的这话我爱听,确实也是如此,同是一个村子里住着,应该互相拉扯一把。“
狗子媳妇在听到方大川叫她狗嫂子的时候,眼里立时就蓄上了一把火,虽然在外面她们这样的妇人多跟男人的名字走,可是因为她男人叫二狗,大家也一般也都避讳着,要么叫她二狗媳妇要么叫她石头娘,狗嫂子,却是头一次有人当面这么叫她。
听着身边几个妇人那没能憋住的笑,她真是恨不得上前把方大川的脸给挠花了,以她对村里这些八婆的了解,不出明天,多少人都得在她背后笑她一声“狗嫂子”。
方大川似乎没有看到狗子媳妇那眼里的恨意,只是接口说:“那想来狗嫂子也会把自家那打家具的手艺传给我们大伙吧,要知道,村里的男丁们,在这农闲的时候,也是想贴补些家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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