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南有些恍然的看着林语筝垂泪的双眸,几个剪影一一重合,他伸手拭去林语筝脸上的泪痕,打趣道:“爱妃今日可真是爱哭,快淹了朕的龙床了。”
林语筝扑哧一声,浅笑出来,倒在赵辰南的怀中。
说来也奇怪,蒋容华一事,终究被压了下去,只不过斜阳斋一个叫春雪的宫女,不知犯了什么事儿,被杖毙了。
这事儿,自然只有林语筝自己清楚,当日她让梁昭容写的遗书上面,亲口点名了,斜阳斋与梁昭容私通之人,便是春雪。
不过谋害蒋容华的罪,最终没有让梁昭容来背负,赵辰南也算念些旧情的人,按照妃子的份例,安葬了蒋容华与梁昭容,只可惜,好好的一个过年的光景,皇宫竟然办了两场丧事。
杜云泽无罪释放,官复原职,林语筝倒是没见他,却单单召见了董必善,董必善在麟趾宫的时候,被林语筝将了一军,深知这女子心机颇深,不可低估,只在帘子外面恭恭敬敬的等着。
林语筝斜倚在榻上,早已看见帘外那一抹官袍,只冷冷道:“董太医,进来做。”
董必善从帘外进来,恭敬的行礼道:“微臣给柔容华请安。”
“免了。”林语筝风情万种的一挥手,使了个眼色给小柳子,那人心领神会,从袖中摸出一对和田白玉镯子。在昏暗的烛光下,泛着淡淡清润的光。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嫔妾知道,董太医是聪明人,懂得明哲保身,才能长长久久的伺候皇上,伺候这后宫的主子。”
董必善原以为杜云泽出卖了自己,因此当日在麟趾宫有所顾忌,只能顺着林语筝的话往下说,可如今看来,林语筝分明还蒙在鼓励,他的脸上顿时有泛出老练而沉稳的笑容,朗声道:“柔容华谬赞了,微臣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而已,至于其他,微臣只求做到问心无愧。”
林语筝抬起眸子,一缕浅浅的笑意渗出,微微眨了眨眼道:“但愿董太医永远能做到问心无愧。”
董必善一时捉摸不透林语筝这句话的意思,只能笑着点头,然后例行公事为林语筝请脉调方子。
到了腊月二十六,赵辰南便不再上朝了,今年过年还是按着老例,由皇后束悦宁操办,说白了,也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底下都有人各自招呼着。
各宫各殿也可去内宫局领些过年的吃用回来,赵辰南坐在御案钱,看着长长的礼单发憷,挑眉问严侍德道:“你说这过年了,朕怎么觉得比平时还忙,这么多的东西,随便往国库里塞就是,朕就算看清楚了,也不会去清点。”
严侍德笑道:“皇上过了目,奴才等才敢去清点啊。”
赵辰南揉了揉眉心,打了个哈欠道:“严侍德,把这单子偷偷的送到斜阳斋,让柔容华挑几样预备着过年用,其他的一律入库。”
严侍德咝了一口气道:“皇上这可使不得啊,若是让皇后知道了,柔容华可就死定了。”
赵辰南一想也对,便道:“既如此,今晚柔容华侍寝,让她来这麟趾宫。”
林语筝一听赵辰南召她去麟趾宫,心里就又有了几分慌张,那麟趾宫毕竟不是常人可以随随便便去的,上次在麟趾宫外长跪不起,束悦宁已在晨省的时候,“苦心教诲”了她很多次,嫔妃私闯麟趾宫,那都是要以宫规严治的。若不是看在了赵辰南的份儿上,只怕自己还躺在床上养病呢。
“嫔妾给皇上请安。”林语筝步入御书房,抬眸略微看了一眼坐在龙案前批阅奏章的赵辰南。
林语筝喜欢这样子的赵辰南,数不清道不尽的男子风流,林语筝思及年幼时,父亲也经常这样伏案工作,长长自己起夜的时候,还能看见父亲书房的灯依旧亮着。
那书房的灯,就这样照亮了林语筝的心,她梦想着有这样一个男子,能走进自己的心里,直到被选入宫中,才慢慢想通这个现实,梦想终究只是梦想而已。
“爱妃……爱妃……”
“嗯?”林语筝抬眸,看见赵辰南正凝着她,她复又低下头。
“爱妃方才在想什么?”赵辰南问她。
“嫔妾……”林语筝勾勾嘴唇,壮胆道:“嫔妾想为皇上磨墨,就像民间的夫妻一般,我磨墨来你写字。”林语筝脸上带着期翼,全然不似作假。
赵辰南低眉笑道:“想不到爱妃还有此等少女心性?倒是和叶嫔有的一比,前日在承乾宫,叶嫔还求了朕的墨宝,怎么,柔容华也想要朕的墨宝不成?”
林语筝闻言,脸色微微泛红,一时间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只低低道:“嫔妾不求皇上的墨宝,嫔妾只是想,若能为心爱之人研磨、洗衣、焚香、煮茶,定然是一件幸福的事。”
赵辰南闭目,放松身子往后靠在龙椅上,指节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龙案,似笑非笑道:“除了这些事,还有什么事,会让柔容华觉得幸福呢?”他那“幸福”二字,咬字尤为分明,林语筝顿时面红耳赤,只微微咽了咽口水,蹙眉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一些原因,最近码字不给力,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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