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洲岛一战,舒家灾难惨重。我爸疯了,不知所踪。按说来,我爸也是一代高手,但寡不敌众,奈何?
一晃眼就快是第八个年头过去了,我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但突然得知,如何不激动?你八年没见过尚值壮年的父亲,这感觉来试试吧?
看着宋良友,我像是看到曙光一样的感觉,接着说:“不,宋教授,你是非常健康的,眼一定不会看花,我坚信。”
他笑笑,认真道:“盼父之心切,我能理解。那时候,我们正打算从密道进入始皇先祖之陵,就在密道外面的某个地方,我看到了你爸的身影。高大,瘦长,头发变挺长了,但那双修长而有力的手,我是不会忘记的。他一定没有疯,而是隐藏了起来,在图谋着什么事情。只是当我想和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已消失在陵区熙熙攘攘的游客之中了。你爸是个高手,算起来现在也是年过四十了,但身手依旧很强悍,速度快,消失得很快。我让邓恢和曹勉去追寻,无迹可寻。叫守陵一族去找,也是未能找到。”
我有些失望,哦了一声,默然不言了。爷爷没死,却受着奇耻大辱;父亲没疯,却隐匿着,神龙见首不见尾;上官香雪被劫走,我们的孩子下落何方;上官香梅被人二次劫走,如今又会在哪里;龙王郑很窝囊,管叔有危险;曼陀花未除,黑暗世界依旧风雨满满……
凡此种种人生的节点,都像一个个的变数,促使着我继续奋斗下去。
宋良友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你的心里此时应该在想着很多事情,但你只要和我合作,很多事情都不会是事情的。舒福,你是聪明人,懂的。”
我默然点点头,不说话。
他又说:“不要背太多思想包袱了,人生总会有起起落落,困难重重,真正的男人就得站起来,跟着一切斗,斗到力竭也不放松。”
“宋氏族人从跟西戎交战时期,就是这样,呵呵!”
他有些骄傲的笑了笑:“是的,就是这样。”
我想了想,说:“宋教授,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救出爷爷?他在夹谷老头的手上,实在是太耻辱了。”
宋良友说:“他耻辱,这是事实,但他活着,对吗?”
我点点头,他又说:“你若是救他出来,能把他安置到哪里?在你的地盘上,哪里最安全?或者说,你有一个万全的地方吗?在夹谷家族的势力之下,你能有一个万全的地方吗?”
我沉默了,竟然无言以对。但想了想,说:“放到光剑的红原基地,这应该可以吧?”
他摇摇头,说:“红原基地毕竟在夹谷家族的地盘上。老头子要是发疯了,你能怎么办?西南占区,是他的掌控之地。光剑纵使厉害,但又怎及枪杆子?”
我再度沉默,有些痛苦,说:“宋教授,难道永远不能救出我的爷爷吗?”
“世上的事情没有绝对的,只是相对的。说不定哪天,你真正强大了,你能呼风唤雨,无人不从,于是你也就可以了。当然,如果你能拥有与夹谷老头谈判的筹码和实力了,一切都可以解决,并不一定要动刀兵。说实话,四大家族,并不喜欢刀兵流血,都是伐谋。靠谋略和手段致胜,这才是王者之姿。刀兵流血固然刺激、带劲,但杀戮和血腥太多,并不太好。”
“那为什么你要让我杀了你的弟弟?”
他笑了笑:“刀兵之事,分时候,分场合。杀良和,有多种原因。当然,现在,如果他在三天之内不向我道歉,不辞去家主之位,我一定会叫你杀了他。可以吗?”
我闭上眼睛,倒在座椅上,长叹一口气,说:“我杀的人已经不少了,不在乎多这么一个。当然,这一个规格比较高。呵呵……”
他也笑了:“规格是高了点,但你不要怕。你若助我成为宋家之主,我们便是盟友了。”
呵呵,盟友……
我觉得,宋良友是一个可怕的盟友,因为他有可怕的脑子,更有一股隐藏着的可怕的力量。
飞机降落芙蓉机场后,我和宋良友分开了,带着徐向丽她们撤往濠阁大酒店。路上,徐向丽问我:“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我给她分析天下大局之势,又结合我自己的事,说:“徐姐,这种情况下,我能开心得起来吗?任重道远,前路险阻重重。可叹我光剑小诸葛,武力非凡,但到现在,还是得被别人当刀子使。”
她居然摸摸我的脑袋,说:“你终于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了,这是一种进步。为什么会搞到这样,你想过吗?”
我苦笑,说:“你别讽刺我了,说我又因为驴事。”
她摇摇头,道:“这和驴子无关。因为你太年轻,你跟那一伙中老年玩脑子,跟不上套路和节奏的,甚至你连张银月都没玩过。你被宋良友当刀子使,是因为他够强大,够底气。而你,也就是一把刀,很锋利,随时出鞘可伤人。更因为你还不够强大,没有说话的底气。你要是成为一个家族式的家主人物,呵呵,你就牛比了。”
我摇摇头:“这一点,想都没有想过,太难了。百年四大家,那是有历史积垫的,而我算什么呢?”
“呵呵,这倒也是。所以,你也只能忠于光剑,忠于我们崇高的追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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