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
湛王话出,舒月随着俯身,“谢王爷,谢王妃。”
容倾点头,没多言。只是盯着舒月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在依依不舍吗?”
湛王那似漫不经心的话入耳,容倾透过屏风,看着男人那模糊的身影,嘴角浅笑淡淡。
刑部大牢
“相公,相公……”身在牢房的顾婷,看到吴铭彦瞬时激动起来,声音染上颤意,“相公,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相比顾婷的激动,吴铭彦很是平静,甚至有些淡漠,“我们已和离,再叫相公已不合适,以后你还是叫我表哥吧!”
吴铭彦话出,顾婷眼泪水即刻掉了下来,“过去都是我的错,你怨我也是应该……”
“过去的事,我已不想再提了。你一直嚷着要见我,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表哥……”
“若只是要叙旧的话,那就没必要了。”吴铭彦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顾婷看此,立刻急了,也顾不得装可怜扮柔弱,诉说往事言说亲戚情义了,“表哥,求你去湛王府一趟,求求湛王妃,让她帮帮我吧!”
吴铭彦听言,顿住脚步,转头,看着顾婷,眼底染上清凉。来此,他就曾预想过,顾婷要见他无非就是为了这个。然,现在亲耳听她说出来……
她是真的很自私。
只要自己能过的好,只要自己能如意。她可以为难任何人,包括她的父母。
“相公,看在我们相识十多年,又夫妻一场的份上,求你帮帮我,帮帮我……”说着,直接跪倒,痛苦,痛哭,“这地方,我真的受不了了,再待下去,我会死,会死的……”
痛哭,在这牢房之中,这是最熟悉的一种声音。还有,痛苦,懊悔,祈求,当走进这里才会真切认识到,犯了错真的是要付出代价的。
“表哥,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再帮我这一次,我……”祈求,泪眼汪汪抬头。然,却发现眼前已没了吴铭彦的踪影。
“表哥,表哥,吴铭彦……”
“顾小姐别再喊了,吴公子已经走了。”一女差上前,不咸不淡道,“顾小姐在牢中,可能有些事儿还不知道吧!吴公子他因为牵扯到这起命案中,最后虽免于牢狱之灾,但却毁了前程,以后,这官场之上是没有他一席之地喽!所以,想让他帮你,怕是没可能的了。”
女差话出,顾婷瘫坐在地上,脸色发白。吴铭彦是她最后的希望,若是连他都不帮她,那……
“刘大人呢?我要见刘大人……”
“刘大人很忙没空见你,顾小姐还是……”
“你,你去告诉刘大人,告诉他杀死董清涟的不是我,是吴铭彦,是他杀了人,我是为了替他顶罪才会画押,按手印……”
女差听着顾婷的话,伸手摸摸后脑勺,如此恶毒的女人,让人后脊梁直发凉。
真是……
怪不得连他父兄都不管她的事儿了。这样的人,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恶有恶报,活该她牢底坐穿。
湛王妃可千万别生出恻隐之心,想着帮她什么的。可怜这样的人,不是善良,那是愚蠢。
湛王府
自在容倾面前碰了壁,凌姑娘忽然安稳了。不再游院,湛王外出也不再默默相送,请安也听从容倾的话,不再过来。整个人乖巧的很呀!
容倾闲闲无事坐在小亭中,托着下巴看着池塘中的鱼儿,发呆。府中的事儿好像没什么要她操心的。不过,就算是有,就凭着她现在的状况,也总是会疏忽忘记吧!
唉!
微叹一口气,自然的琢磨起明子的案子,还有那些卷宗上记录的案例。
半年,京城百里之外,只梧州一省,就有八起幼童失踪的案子,除一起被破,其余仍在悬着。
而周边数十个府衙加起来的数据更是惊人,半年多竟发生了上百起。然,案子得以告破的却是寥寥无几,几乎百分之九十都成了悬案。
而在这一百多起案件中,除五个是女孩儿外,其余都是男孩儿,且年龄均在年龄十岁以下,四岁以上。
按道理来说,如此高的发案率,应该引起重视,卷宗做的也更为详细才是。然,除了省府衙的卷宗记录的尚且算仔细之外,县衙的均很粗糙。有的甚至是一笔带过。
笔录做的如此粗糙,直接导致线索的流失。翻遍所有卷宗,所得竟是有限,除了孩子的年龄很平均之外,还有一个就是他们的生辰。
失踪的百余个孩子,其中有二十多个孩子的生辰都在九月九日巳时(九点到十一点)。
不过,这二十多还是保守的数据,因为县衙的案卷上,不少只是粗略的写了一下孩子的年岁,连他们的生辰八字都未记录。
如此,同样一个生辰丢失的孩子,或许远远不止这个数字。
这样的重复,只是巧合呢?还是,另有他因呢?
容倾凝眉,沉思。
湛王从外回来,看着坐在小亭子里发呆的容倾,脚步顿住。静看,少时,转头看向齐瑄,“府里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回王爷,没有!”
“又有谁去正院见王妃了吗?”
齐瑄摇头,“回王爷,没有!”
湛王听言,眉头不由皱了一下。既无事,她怎么无精打采的?
想着,抬脚走过去。
“在看什么?”
一声问,无回应。
“容九……”
“呃……”看到已站到她眼前的湛王,容倾才恍然回神,抬头,“相公回来了,都忙完了吗?”
“嗯!”在她身边坐下,随口问,“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什么!”
这回答明显避重就轻,不尽不实。不过,湛王却也没再多问,只道,“想不想出去转转。”
湛王话出,容倾眼睛一亮,“去哪儿?”
“出去再说。”
“好,那我去换件衣服。相公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湛王扬眉,容倾已走开。
等她一会儿!
坐着等女人梳妆,感觉……挺新奇,不讨厌。只是……
“下官叩见王妃!”
“刘大人!”容倾瞬时停下脚步,随着问,“可是案子有什么进展了?”
“是,下官……”
“刘大人起来说话吧!”
“是!”刘正站起,看着容倾,表情凝重,“下官听从王妃建议,派了衙役去下面的个个县衙去补充材料。当资料完整,结果骇人。那失踪的一百多个孩子,生辰在九月九日巳时的竟有七十八人。”
容倾听言,凝眉,“核实了吗?”
“是。”
容倾沉思,轻喃,“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些儿童失踪案,怕是很不单纯。”
刘正点头,肃穆道,“下官已传了梧州知府入京,让他暂不要声张,隐秘的彻查梧州,还有其下每个县区,若是有消息即刻来报。”
“刘大人想的周全。”
“王妃过誉了,都是多亏了王妃的提点。”说完,拱手,“王妃若是无其他吩咐,下官就先告辞了。”
“刘大人在这里稍等一下吧!我画了一张明子的画像,我去拿来给你。”
“是!”
刘正应,容倾抬脚向前,走出几步,想到什么,转头,看向怡然自得坐在小亭子里的男人道,“相公,你身体上有钱吗?”
“无!”
“哦,那我拿几张银票装上。”容倾说着,往正院走去。留下刘正僵硬的站正原地,木木转头,“王……王爷!”
看着刘正那紧绷的表情,湛王微微一笑,悠悠道,“本王今日才发现,刘大人竟是此尽职尽责的人。”
这夸赞,刘正后脑勺发凉。
瞎眼,要命,他刚才竟然没看到这位爷。不过,他刚才站的离王妃够远吧!除了基本的客套之外,并无说任何讨巧卖乖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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