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博物馆。”
站在一旁的乔瑜马上去书房,联系人询问这只大盘子的下落。
这边关林森继续问:“你念了什么样的咒语?”
“星耀天地万华,七宝以祭,汇天地灵气,助众生渡此浩劫……”接着,便是生涩难道的语言,完全不懂到底这是在说什么,好在李墨一早有准备,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将她的话录了下来。
长长一串念完,容诗音再没有说话,她的眼珠在眼皮下急速转动,似乎在梦境中遇到了什么意外,关林森刚想出声,将她从催眠的状态中叫醒,却发现容诗音紧紧皱着眉头,模样十分心慌,她忽然大喊:“有人来抓你了,快走呀。”
“有人来抓你了,快走呀。”这句话,是李墨一在祭星台下听见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便是天地变色,慧星与大地擦肩而过,弹向了遥远的宇宙,而祭星台上的天空,瞬间就像被撕开一条口子,李墨一整个人被卷入了扭曲的时空隧道之中,最后被抛进了这个年代。
关林森的脸色也不大好,虽然他没有听见大祭司曾经喊过这句话,但是,很明显,那是大祭司站在高台之上看见自己之后,对站在祭星台下的李墨一所喊出去的示警之语,也正是因为她分了神,原本聚集在一起的这颗星球本身的星灵之力,瞬间散开,让本应彻底解除的慧星危机变成了千年之后再来一次,更是让部分的星灵之力侵入了他的体内,让他不得不长长久久的从那个时代活到现在。
关林森原本觉得自己已经活过了千年,见惯了生死,什么都可以放下了,没想到,当回忆到当初这段时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心中一颤,导致没有及时将容诗音唤醒。
只见容诗音痛苦的不断流着眼泪,接着,又是一声尖叫,便一动也不动了。
从往事中摆脱的关林森这才一惊,赶紧上前探了探容诗音的脉搏,颈后的那块温软皮肤还在跳动,但是手腕上的脉象十分紊乱,时疾时弱,时弦时滑,容诗音的心脏因为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而导致疯狂的跳动,血压急剧升高,而更糟的是,她还停留在梦境之中,如果不能及时醒来,将会非常危险,很有可能就在梦境中猝死。
“我得马上送她去医院。”关林森抱起容诗音,跳上车,打了双跳,急速向医院飞驰而去。
祝福心中内疚万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几个,容诗音根本也不会出事,她拉着李墨一:“我们也赶紧去看看吧。”
此时,从书房里打完电话的乔瑜出来了,正巧看见关林森抱着容诗音跳上那辆保时捷,绝尘而去的过程:“怎么了?”
祝福简单的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又要马上跟着去医院。
“等等,”乔瑜拦住了她,“博物馆那边说,今天上午,法兰西国立博物馆希望借出国展出的我国文物里,就包括了这只七孔白瓷立体花盘!现在正在走流程,不出意外的话,下下周这个盘子就将离开华夏。”
“哎,那可不行呀。不能出去。”祝福叫道。
乔瑜说:“对,但是你需要跟我去博物馆走一趟,找出这只盘子不能出国的理由。”
“可是容诗音她……”
“你去医院能做什么?是去做急救还是做陪护?相信关林森吧,他什么事都可以照顾得妥妥贴贴,李墨一,还有你,你也一起过来。”
“我?我去做什么?”
“给我们开车。”
***
省博物馆馆长办公室。
四十多岁的周馆长坐在不大的办公桌后面:“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但是这只雕花盘,已经是所有出借展品里,价值相对比较低的了,这次法兰西国立文化艺术博物馆向我们借的时候,没有指定需要出借哪些,我就把这个盘子的名单给列了上去,现在那边已经签字确认这批出借名单,无缘无故的改掉,这不太好吧?”
“可是这只盘子真的很重要,不能出借。”祝福说。
周馆长看着她,不解:“年代倒确实是比较久远,但也不是钧窑、汝窑、官窑、定窑、哥窑其中的任何一样,只是一个普通民间造的白釉底盘,如果能说明它的价值已经达到了禁止出国展览的程度,那还是可以的。”
至今为止,整个华夏出土的文物不下数十万件,但是有资格被列入禁止出国展览的,也只不过区区一百九十五件而已,对于禁止出国展览的瓷器,《文物出国(境)展览管理规定》是这么说的:宋、元有代表性的孤品瓷器。
“这只盘子上的花纹,是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国度的图腾,”祝福说,“那个国度不见于史书,只存在于当地口口相传的民间野史,但是,有了这只盘子的出现,也许就可以有了新的发现,就好像那块圆山村石碑一样。”
“说到那块石碑,的确很奇怪,可惜落款上的年代极为模糊,已经看不清了,字体,倒像是战国往前的。”
祝福激动的说:“对啊,那个石碑,与这个瓷盘是同一个年代的。”
“你怎么知道?”周馆长疑惑道,他虽然不是过目不忘,但是他很肯定,那块石碑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一个字与瓷盘有关系,怎么就能确定这两个物品是同一年代的呢?
忽然被周馆长反问,祝福一时语塞,她总不能说这事是她亲眼看见的吧,到时候送往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的人还得再加上她一个。
“因为石碑顶端的装饰花纹,与白瓷盘中心的装饰花纹,是同一种花,而那种花,早已在公元前灭绝,只在中部地区发现过石头上印着的痕迹化石,在山海经中,也有过对应的记载,虽然不能十分肯定石碑与瓷盘是不是同年代,至少,也不会差得太多。”
说话的是进门就保持沉默的李墨一,他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起来那石碑,他也就是匆匆的看了一眼,这大白盘子更是他刚刚才第一次见,怎么就能记得这么清楚。
周馆长还不信,他去了展厅的大白瓷盘前,又掏出了石碑的照片,两相一比对,的确,与李墨一所说的一模一样。
如果能确定这个盘子的年代是在久远的战国之前,那么,这对华夏文明史,将会是一个突飞猛进的大进步,一直以来,人们都认为,瓷器是从东汉时期才开始兴起,而在战国时期则是青铜器,再往前的新石器时代,则是陶器的天下。
这只白色瓷盘无论是花纹或是上釉,都已经堪比宋后期的瓷器制作能力,因此才会被判断为这只不过是民间烧制的普通白粉瓷而已。
哪家博物馆不想自家有镇馆之宝,现在这只白瓷盘很可能就要成为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了,周馆长断断不能将它放出去,万一在国外磕着碰着,只怕他要心碎而死。
现在他打定主意,不把白瓷盘给出去了,但是文物名单已经经双方领导签字确认过,无故再改,似乎有点说不过去,特别是在还在办法兰西文化交流周的时候,周馆长在发愁,乔瑜很大方的说:“那边不就是想要一个古代的瓷器么,我家老爷子的那只花瓶借你们摆两天。”
乔瑜说的轻松随意,周馆长可知道那是乔家祖传之物,正宗宋代越窑八棱秘色瓷净水瓶,历经这么多年的沧桑,竟然一点损坏都没有,品相上佳,堪称无价之宝,用金钱都已经无法衡量它的价值。
周馆长倒吸一口凉气:“老爷子同意?”
“我同意就行了。”微笑着的乔瑜,语气中却是百分之百的笃定与傲然,谁不知道乔瑜是乔家未来的继承人呢。
既然有更好的东西换,想来法兰西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当下周馆长就高高兴兴的重瓣起草了一份变更名单,开始重新申请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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