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坑吧祭司大人最新章节!
北燕人这次闯入西夏王都,经过的每一处民宅和商铺都没有放过,鸡鸭鱼肉、粮食美酒,能带的全部都带走。
在几处铁匠铺里,他们发现在工坊的角落里都发现了成桶装的“酒精”,他们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看着颜色澄澈,又有酒的气息,虽然没什么香气,但北燕人的烧刀子,也是这般味道。
他们认为这是西夏的铁匠们一边干活一边喝的,也没多想,便将那些“酒精”一并带回去了。
除了一些睡觉大过天的人,已经回营补眠。其余人等都按着自己的酒量来了几大碗,数倍浓度于烧刀子的酒精下肚,别说是想寻欢作乐了,就算是天上嫦娥下凡跳脱//衣舞,他们也不想再多看一眼,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喧闹的北燕军营终于归于平静,只有两三个酒量极大的人还晃晃悠悠的说着醉话,其余人等,不是在营帐里睡着了,就是直接在火堆旁的地上瘫成一堆,只有一人神智清醒,坐在火堆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个打几百个打不过,打他一个,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戈壁上的夜风刮起来了,一阵紧似一阵,地面上飞砂走石,石子拍击在酩酊大醉的北燕人身上,他们也毫无察觉,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就是现在!
凤歌命一人带着火石火镰悄悄潜入北燕人的军营,其余人手持强弩将营帐围住,约定只要看见火起,就击鼓大喊。那人将几处粮草并营帐点燃,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须臾之间,整个营帐便烧成一片。
有些北燕人没喝太多,被惊天动地的声音吵醒,在营帐之中惊坐而起,只听见前后鼓声、喊杀声震天响,他们个个惊慌失措,乱成一团,被埋伏着的西夏士兵用强弩射杀而亡。
方才在西夏王都之内横行的北燕士兵,皆用他们的性命偿还了王都里枉死的灵魂。
那个坐在火边的男子,犹在顽抗,他手中拿着北燕人的竖盾,将自己周身全部护住,弩箭完全伤不到他。
终于,弩箭全部射完,那个男子冷笑一声,丢下竖盾,手中夹着四颗丸状物,向那些士兵砸过来,士兵们闪过,没有砸中,但是那四颗落在地上的丸子,却突然生出碧青色的烟雾,向四周弥散开,离得近的士兵纷纷软倒在地:“有……毒……”
待那烟雾散尽之后,十名大夏士兵也尽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出来吧。”那人对着凤歌藏身的方向喊道。
凤歌一步步走出来,火光照在她的脸上,那人的声音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熟悉的声音,凤歌抬头看着他,大鼻头、小眼睛、眉毛前半截浓后半截淡,圆圆的脸盘,憨态可掬,不是独孤怀信又是谁?
“是你把北燕人引到城里去的?”凤歌看着他,虽然是疑问句,但彼此心知肚明,不是他还能是谁。
“不利用北燕人的力量,我又怎么能将药庐上下几百口人救出来?”独孤怀信冷冷的看着凤歌,“独孤家的人世代尽忠职守,为皇族效命,可是那李氏皇朝又对我们做了些什么!如果不是有人拼死将我救出,只怕我早已魂归地府了。”
“宇文寒涛把你救出去,可不是想着你要反过来害夏国百姓的。”凤歌看着他,这个被仇恨蒙住了双眼的男子,现在从他的脸上只能看出刻骨的仇恨,再没有曾经的温和可亲。
“你说,是皇族想要害你们药庐?”凤歌不解,李云阳自然是没有这个本事的,就刚才他表现出的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来救人的样子,实在不像有会动歪心思坑人的能耐。
“不错!”独孤怀信咬牙切齿,“符氏那个老妖婆,早就想要扩大阿芙蓉的种植面积,将那种东西大量的收割提纯,然后再卖给北燕与恒国,让这两个国家的人慢慢受到药物的控制,从此失去战力,然后就是大夏的机会,可是那片地上不仅仅种植有阿芙蓉,还有许多珍稀的药材,老妖婆不止一次命人偷偷潜入,想要将那些珍贵药草烧去,逼我们种阿芙蓉,所以药庐那里才会有那么多的守卫。”
他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道:“他们已经往恒国偷运过许多次,都十分顺利,老妖婆越来越着急,不惜用这种手段,想要将我们逼走。”
“在大风堂派人来之前,我已经查出来了,那几个北燕人吃的东西里有一种毒果,这种毒果,是从波斯的亚兹德运来,是当初山中老人遣使而来,做为礼物进献,唯有太后宫中有一株,做为观赏之物,除此之外,整个大夏再找不出来第二棵!”
独孤怀信说到这里,脸色变得狰狞:“她不仁,我不义,北燕人愿意借兵给我,让我平了那老妖婆苦心维持的李氏皇朝,可惜,她今天晚上竟然不在,否则,无论如何,我也要打进皇宫,生擒了那老妖婆,活活扒了她的皮!”
夜风劲吹,他的声音与风声混在一起,如鬼魅一般凄厉。
药庐里的成年男女在今天下午,已经在大风堂被处决,独孤怀信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他们的尸体被一把火烧成了灰,洒在先皇赐予他们的燕雀湖中。
独孤怀信的瞳孔中火焰在摇曳,使他眼睛更加的明亮,但是在这明亮之下,隐藏着深沉的昏暗,火焰旁映射扭曲的无意识的舞动着,就像是落入水中快要窒息的,狰狞而可怖。
他看上去并非那么的暴躁,甚至在强迫着自己保持应有的风度,但是影子狂乱的似乎已经脱离了它本应该存在的动作,就像是隐射出他疯狂的内心。
独孤怀信一怔,回过神来,瞥了一眼凤歌,若有所思的抬头望着天空,天上依旧乌云滚滚,不知何时这场雨才能落下来。
宣泄出愤怒之后的独孤怀信,神智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看着面前的凤歌:“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可理喻,是个疯子?”
凤歌摇摇头,却也对他的行为无法从正面评价:“李氏皇族对不起你,可是城里的百姓又有何辜?”
“你随我来。”独孤怀信带着凤歌,往一处营帐走去,他掀开帐门,借着烛光,凤歌看见七八个小孩子,呜呜咽咽地抱在一起,小脸上满是泪痕,看见独孤怀信进来,他们赤着脚向他奔来:
“二叔,外面怎么了?”
“二伯,我害怕。”
最里面床铺上缩着的小姑娘,却一动不动,独孤怀信走到她身边,凤歌分明看见那个小姑娘两腮通红,微微喘息着,她伸手探向小姑娘的额头,烫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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