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岭的曾孙,为何会做了公主的暗卫?”符太后抬眼看着关林森,犀利的眼神直探他的心底,关林森一双黑琉璃色的眸子平静无波:“因为想做,所以就做。”
站在一边的李云阳,在心中暗暗给关林森竖了一个大拇指,他早就想乾纲独断一回,然后在母后问他的时候,也这么酷酷的说一句:“朕想做,就做了。”可惜,他也只敢在心里叨叨一下,根本就不敢真的这么做。
符太后将六角银牌还给关林森:“看来,这位姑娘,当真是恒国公主了?”
“是。”
符太后皱眉自语道:“潜入宫中的人,到底是谁?”
“母后,到底是什么东西丢了?”李云阳十分好奇,母后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去,宫里也放着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能被符太后珍之重之,用寻常人打不开的七宝玲珑盒装着的东西,一定特别特别要紧。
“是一粒禁药。”符太后闭了闭眼睛,“是从阿芙蓉中提取出的精华,被称为芙蓉丹。”
丢的竟然是芙蓉丹?!
凤歌脸色微变,杜书彦曾经告诉过她,芙蓉丹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服用了它的人,会变得力大无穷,不知疼痛,最早制作出来,是想给士兵使用,打造出一支不知疲倦,也不知痛苦的战斗机器队伍,但是很快,这种药的副作用就显现出来了,服用的人会渐渐丧失自己的意识,除了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厮杀之外,什么都不知道,完全变成行尸走肉。
这种药是在大恒国最后一次大规模战争的时候,被研制出来,而最后一个使用它的人,是一队忠诚的黑甲军,他们以三百人之数,守住关隘要道,他们抱着必死之心,服下了芙蓉丹,以一敌百,拖住了近四万之数的叛军。而他们的结局也着实惨烈,叛军兵败之时,也是他们仅剩最后一丝清醒的时刻,他们为了保有身而为人的尊严,自刎而死……
因此,凤歌对这药的名字就有深深的恐惧,丧失自我,多么可怕的事情。
“这东西,为什么会在大夏?”凤歌不解,大恒的太医院已经制作出了更好的可以提高潜力的药物,金璜偷去给关林森服下的就是这种药,虽然伤身,但至少可以休养得回来,又何必要用这么可怕的东西。
符太后面无表情:“那东西对哀家而言,不仅仅是一种药,只是一段与故人之间的回忆罢了。”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知道符太后曾经过往的人也都能猜到,她所说的应该是与身在恒国的前夫之间的事情,也许这药就是她与前夫弄出来的?
不过凤歌也不能直接去问符太后,只得转移话题。
“这药除了死士之外,寻常人要了也没用,难道,偷药之人,是北燕派来的?”
“不是北燕人。”李云阳十分肯定的说,“北燕女人身上有一股特别的膻臭味,与她们打小吃的东西有关,朕只闻过一次,就受不了,而且北燕女人的五官又怎么会与公主长得那般相似。那个潜入清凉殿的女人,就是恒国人的长相。”
凤歌心念一动,想起了金璜,就在前天准备出发的时候,她说发现符太后身旁的宫女,有好几个身怀绝技,也许偷她匕首的人就在其中,宫女好好的不会偷了东西还放在符太后宫里,她怀疑符太后与北燕人有勾结,于是要去找证据,还一个劲的催凤歌先走。
如果不是因为凤歌执意要等她回来,只怕这会儿已经到恒国了。
而且,在丰县的时候,金璜的确也曾经假扮过自己,当时就连自己都吓了一跳,能模仿一个人模仿的那么像,仅仅是容貌像,那是不够的,必须是气质与仪态都一致,李云阳见过自己,符太后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敢在他们面前冒充自己,那一定是与自己相处时间很长的人,才能模仿到位。
除了金璜之外,再也想不出在这地方,还有第二个人。
凤歌陷入沉思,李云阳以为她是累了,便说:“这事也不着急,本就是宫中之事,与公主无涉,公主不如明天启程回大恒,也比在这里安全些。”
“北燕使节团如何了?”凤歌问道。
“都在大风堂的牢里呆着。”李云阳有些得意,这是他第一次直接对薛其锐下令,心里还有些小紧张,生怕他一口回绝自己的要求,那岂不是很没面子,没想到,薛其锐只应了一声“遵旨”,便带人去了金亭驿馆把使节团的人全给抓了。
符太后看着自己儿子神采飞扬的模样,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这满脸压不住的得意洋洋,实在是太丢脸了……眼前的这个恒国公主才十四岁,论才智论沉稳,自己儿子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要不还是等他锻炼锻炼再亲政。不然大夏国的国运怕不是要终结在这个傻儿子手上。可惜云清不是先帝的儿子……”
“来人,带公主去紫英殿休息。”符太后吩咐道。
凤歌提出希望请太医给关林森看看,他方才那样急速运功,只怕对身体会有损伤,李云阳连声催人去请太医,符太后看在眼里,她身为一个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自家的傻儿子对凤歌是一种怎样的态度,只不过李云阳是大夏的皇帝,不可能入赘到恒国。凤歌是大恒的未来女皇,不可能嫁进夏国。
小别胜新婚只是偶尔为之,长期异国肯定玩完。
李云阳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一直憋着没有把自己对凤歌的好感说出来,而只是一个劲的想要撮合李云清,也真是难为他了,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应该可以成为一个好皇帝吧,符太后想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