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啦一声的打开,一个人手里端着一个簸箕,走进了木屋里。
我费力的转头,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的长相平凡无奇,而且很是年轻,不是我想象中的胡子拉碴饱经风霜的猎人大叔脸。
他手里的簸箕里盛着的,是绿色的,碾碎的草末渣滓,应该是草药之类的东西。
“就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我说。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他坐在了床边,拆开了我身上的绷带,开始给我的身体涂抹草药。
“真的是不可思议。”那个人喃喃着说。
“怎么了?”我问。
“从我在河边救起你,只是短短的一天,你身体上的那么多伤口,居然是全都复原了。”那个人说。
我转头,看着的胳膊上的那些枪伤和刀伤,果然是连结痂都已经脱落了,露出了粉红色的嫩肉芽儿来。
“确实是很不可思议。”我喃喃着说。
然后我扭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还是没法移动分毫。
“可惜骨头是不能复原的。”我说。
“确实,你的下半生,可能都是要在轮椅上度过了。”那个男人说。
亲耳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句话,我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瞬间沉了下去。
“很伤心是吗?不过也没办法,我发现你的时候,以你身上的伤势,你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那个男人说。
我苦涩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你体内的子弹我已经趁着你昏迷的时候帮你取了出来,而你身上的外伤也都是不可思议的复原了,接下来的几天,你只要耐心卧床,把气血补回来就行了。”那个男人说。
然后那个男人给我喂了一些汤药,就走出了木屋。
大约一个星期后,我的身体基本上就已经恢复了,除了右胸刚刚被接上的肋骨,一剧烈喘气的时候还会疼痛,还有断裂的肠子,在自动愈合后也是会时不时的有绞痛的感觉。
我没法下床走路,脊椎断裂后,我完全没法保持自己的平衡,只能是坐着或者是躺着。
那个男人很是贴心,连着赶工了两天三夜,给我做了一把简易轮椅,我才能时不时的坐上轮椅离开这间小木屋,到小木屋外面的走廊上转一圈,看看外面的树林和天空。
那个男人一直没告诉我他叫什么,让我想称呼他什么就称呼什么,我也就一直喊他“恩人”。
这个恩人好像是一直住在这片树林的这间木屋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每天无比悠闲的劈柴烧饭,偶尔会离开树林里一趟,大概是出去采购,带回点什么东西回来,虽然他有猎枪,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打猎。
我现在成了废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去哪里,索性就一直待在这里生活,不知道已经是过去了多少天,而那个男人也一直是不辞辛苦的照顾着我的饮食起居。
直到有一天,我感觉自己再也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就直接跟那个男人开了口。
“恩人,承蒙您这么长时间的照顾了,我想拜托您一件事情。”我说。
“我们现在是在京城附近的山上吧?您能不能把我送下山去,送到京城的长安街,一个叫林府的地方。”
“虽然您对于我的救命恩情我无以为报,但当我回到林府的时候,还是可以补偿您这么长时间不辞辛苦的照料……”我无比诚恳的说。
那个男人听了我的话,微笑了一下,然后继续用小刀刻着他手里的东西,好像是一个面具。
“没关系,我救你命的报酬我自己已经拿了。”那个人说。
“什么?”我疑惑的看着他。
“我和你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我一直都在刻画你。”
“刻画我?什么意思?”我问。
那个人站起身来,把他刚刚刻好的木雕展示给我看。
惟妙惟肖的一张脸,正是我的脸。
“你的脸,和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刻画下来了。”那个人说。
然后那个人用木雕面具挡住他自己的脸。
三秒钟后,他把木雕面具缓缓拿开。
我的眼睛瞬间瞪大。
他的脸!变成了我自己的脸!
“就像这样。”那个人说话的声音,也是变成了我的声音。
我惊恐的看着他。
“你是……千人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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