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丰沉思着,没有说话。
李定静静的看着穆丰,声音平静无波的道:“统领,这里的地势我们几个都看过,除了死守别无他途。只有死守成功,让三蛮知道此路不通,我们才有其他的途径迂回。我们都知道,死守必然死伤惨重,统领必然不舍,但既然我们来了,选择了以身报国就无惧死亡。”
穆丰徐徐的吐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眼岳鹏举。
岳鹏举缓缓抬起头,看着穆丰道:“还是我掌选锋军吧,此战前期,羊角山隘口最重,除了你,唯有我最适合。我知道他们几个的意思,我即使是背嵬军副统领,但毕竟不是世家子,只是平民。”
李定刚想说话。
岳鹏举的手猛地抬起,向他摆了摆手指:“我知道,你们怕伤亡过大,世家记恨于我。可是,此战是背嵬军的生死之战,只许胜不虚败。我既然身为背嵬军副统领,就必须能担起副统领的责任。”
说着,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长身而起,一股锐气傲然勃发。
“再说,我这副统领可不去贿赂你们来的,凭的是能耐。全军,除了统领外,兵法一道,我不惧任何人。”
岳鹏举缓缓转过身,认真的看着李定。
目光抬起,看着中军大帐的门口。
那里站着容欢、悲哥、高阳博、吴桐、伍家侍、尤中会、杨惠存,还有以时家大少爷时辰越为首的一众世家大少爷。
“你们说,是还是不是!”
岳鹏举傲岸的身躯笔直挺立,清冷的声音从中军大帐一直传到外面,清晰入耳。
几乎所有人同时颔首。
“愿听副统领号令!”
呼的一下,所有人同时拱手为礼,缓缓伏下了腰身。
死守羊角山隘口,这是无从选择的必然。
在桐城关历练三年的这些大少爷几乎都知道。
伤亡惨重,同样是无可躲避的事实,他们也明白。
从穆丰回来到现在,几乎要超过两个时辰了,可除了生火吃饭外,穆丰只是调派秦煌、楚湘竹去守另外两条岔道。那条让人感到有些窒息的命令却迟迟没有颁下,一众大少爷似乎都有些明白了。
统领的心在痛。
于是,忧心忡忡的人慢慢的在中军大帐前聚拢过来。
于是,岳鹏举的话,还有穆丰第一次优柔寡断的无奈都被他们听在耳中,入在心里。
大帐外的所有人,没有傻子,他们明白岳鹏举的逼迫蕴含什么意思。没有人会对岳鹏举心生恨意,相反还心生敬意,因为这个话必然会传出去,如果想不明白的人,或是传到外面,未来战死伤残的背嵬军家人绝对会恨死岳鹏举。
没有家族背景为依靠的岳鹏举这不是自污,这简直就是在找死。
所以,世家子中唯一适合的人选,李定毫不犹豫的犯了军规,闯进中军大帐。
他就是想为岳鹏举承担些什么。
也许不能把所有必然会升起的怨恨减去,但减轻些却是没有问题。
可惜,性格坚毅的岳鹏举不需要。
“的确没有人比你更适合!”
穆丰突然笑笑的站了起来,走到岳鹏举和李定的身前,伸出大手在他俩人肩头拍了一下。
啪啪,两个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中军大帐里响起。
“你们似乎忘了,背嵬军,我是统领,任何军令没有我的许可都执行不了。”
说完,他傲然一笑。
“战后,任何人有任何想法,告诉他们,来找我。”
“喏!”
整齐而响亮的声音在中军大帐例外同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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