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出去。”衙役们看着宋大贤多多少少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但是说什么也不让击鼓鸣冤,其中一个主事的还说呢:“出去出去,都说了多少遍了,妖魔鬼怪的事儿我们这里不管,你就别来自首了……”弄半天把宋大贤当成鬼了。
“外面何人喧哗?”老宋跟他们正扯着皮,从里边走出来个老头儿,身穿布衣,骨瘦如柴,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宋大贤瞥了一眼,认识这个人,昨天去酒店吃饭所有的客人都跑了就他没跑。
“老头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宋大贤没注意到周身衙役看此人已经毕恭毕敬的退在一旁,还过去特别热情的打招呼。
“我要是不在这里,这明镜高悬还所指何人呐?”老头儿擦了擦眼泪,红着眼圈负手而立,看着老宋还是觉得辣眼睛,“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公堂之外如市井嘈杂成何体统,要不是本官出来溜腿听闻此事你们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成何体统?”
老头儿严词厉声,很是生气。
“哪个什么,有鬼过来自首,我们就开导他……”管事的衙役想解释却被老头儿厉声打断:“放肆!光天化日之下,这分明是活人,哪里是什么鬼?”老爷子其实心说要不是昨天看他喝那么多酒,我也不信他是人,“算了算了,下不为例。”
宋大贤哪里还不明白这老头儿的身份,咕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人呐,大人,我大哥宋二贤身遭不测,身首异处,望青天大老爷升堂审案,缉拿真凶。”说完就要去击鼓鸣冤,老头儿赶紧把他一把拽住,“不用敲不用敲,昨天好几百人过来告状说一桶酱湖里边有股尿味,鼓都被敲漏了,我这耳朵里现在还嗡嗡的响,你可千万别再敲了。”
“那个……”宋大贤老脸一红,心想自己就干过这么一件不地道的事还搞得世人皆知了,惭愧不已,但是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计较,万一说漏嘴了承认是自己干的会很尴尬,于是直奔主题。
“小人宋大贤,老母身患疾病卧床不起,让我来找大哥宋二贤回去,却没想到我们兄弟如今已是生离死别,我两日身居谢立亭,不成想今天发现了我哥哥的人头,前来告状,望老大人明察。”
“你叫宋大贤,你大哥叫宋二贤……”老头儿心说这是怎样一段了不起的孽缘呐,“孩子啊,你别着急,你哥哥宋二贤的事情老夫数月之前就已破案,是你那不守妇道的嫂子与奸夫勾结串通,杀害了你哥哥,分尸肢解,案子虽水落石出但就差这个人头结案,今天你找到了人头,你哥哥也终于能安息了。”
宋大贤听闻事实哭得更甚,泣不成声,老头儿也跟着哭了好半天,既是同情可怜,也因为宋大贤本来吓人,哭起来五官狰狞,两眼通红,活脱脱像无间厉鬼,老爷子多半是被他这模样吓哭的。
宋大贤悲痛欲绝,血灌瞳仁,恨不得将杀兄之人生吞活剥,“大人请告诉我,害我兄弟那**所在何处,那奸夫姓甚名谁?”
“这个怎么说呢,”老头儿也顾不得害怕,一五一十的说道:“他二人得知事情败露,没等我的差人捉拿,**跳湖自尽,那奸夫连夜出逃不知所踪,对了,那个奸夫叫杨伟。”
“哈哈哈哈哈!”正哭着的宋大贤一听突然破涕为笑,差点把老头儿吓昏过去。
“那人已经死了,我来时碰见了一个叫杨伟的,他被我吓死了,现在还在谢立亭边上躺着呢。”宋大贤拍手称快,旁边的几个衙役也跟着叫好,“宋大爷真乃是英雄也!”换成别人早就扣上杀人嫌疑的帽子压在大堂里严刑拷打了,可是这位说他吓死个人谁也没怀疑,都信。
有一点宋大贤不知道,这里的人可都知道,自从宋二贤之妻在谢立亭投湖自尽之后那里就一直闹鬼,大白天在远处看看都觉得毛骨悚然,在那里过夜的人就没有谁能活到第二天,这人住了两宿不但没事还赚回了他哥哥的人头,单凭这一点也值得这帮人挑大拇哥儿佩服。
宋大贤倒是说了谢立亭那里躺着一个死尸,可是官差衙役都不敢去,可是尸体不能一直扔在那里,最后他们决定开会抽签决定谁去。
宋大贤找到哥哥的坟地将人头二次下葬,又哭了一通,直到天黑才不舍的离去,他不信鬼神,但也不能在乱葬岗子睡觉,老宋所带银两本就不多,安排完兄弟的后事已是囊中羞涩,也就没去客栈投宿,又鬼使神差的回到了谢立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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