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月亮升上了天空的正中央。
陆城抬头望去,水面之上,除了暗淡的星空,别无他物。
按阴历说,一个月中只有27-28天能够看见月亮,第一天和最后一天是看不见的。所以在大年三十的今天,看不见头顶的月亮那是完全正常的情况。
但是陆城却分明感觉到了月上中天。
不仅是他,就连锁链下的年兽也一并抬起了头,看向了水面之上的天空。
同时刺激到他们的不是什么月光,而是暗能潮汐。
在这一天,月亮完全躲到了地球的背面,所谓“无光之日”,这就是一年中暗能潮汐最强大的一夜。
沐浴在暗能涌动的洗礼之下,肌肉虬结的年兽露出了消失多年的微笑。一道烈光自他的体表如水波般扩散而去,随着光纹的掠过,那两根穿琵琶骨而过的穿魂钩如碎屑般,眨眼便消融在了水中。
“我自由了。”他的目光终于转向了陆城,浓浓的杀意如滴水成冰般在零度的水下蔓延。
陆城只是静静的直视着他的目光,看不出害怕,亦或是恼怒。
果然,还是要真刀真枪的动手才行么?他冷笑了两声,黑龙也随之回到了手边。
“你们来了?”他眼角的余光扫向了身后。
画鬼无常、张问切、关辰,还有沐远清,一个不少。
“对。”画鬼无常木然的点了点头,眼睛始终盯着挣脱了锁链的年兽,不曾转移一下。
“抱歉啊,”陆城笑笑,取出了口袋中的摄灵符,“说好的要给封印充能的,结果到头来还是搞砸了。没办法,自己惹下了的烂摊子,只好自己收拾了。你们先回去吧,”他微笑着冲几个人摆了摆手,“先上岸,等我搞定了一切,再上岸跟你们会合。说起来大家也算战友了,该一起吃顿迟一点的年夜饭的。”
“陆城兄弟,你别说胡话了,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解决!”关辰一边沉着脸,一边小心地朝着陆城靠近,他能感觉到水中凝结的杀气,所以他要赶在年兽动手之前拉回与它距离最近的陆城。
“别,过,来。”陆城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冷得如同极地霜冻千年的寒冰。
“陆城!你别做傻事!没关系的,你先跟我们一起撤退,等我通知了几大阎君,到时候在一起解决这个妖兽也不迟啊!”画鬼无常的声音很急迫,她一边压抑着嗓音不敢激怒年兽,一边又不可遏止想要命令陆城撤回。
“呵呵,阎君?”他掩面而笑,将那张完全强度的摄灵符贴在了胸口,“今晚,我就是冥君。”
水底的张问切早已是脸色大变,亲手所制,他又怎么会看不出陆城贴在自己身上的会是什么东西,他怎么可能想到有人要完全强度的摄灵符会是对自己用的呢?!他不要命了么难道!
但是来不及阻止了。
再接触体表的瞬间,那张符纸就融入了他的体内,一道道诡异蜿蜒的花纹像是与生俱来一样印在了他的胸口。寂静的水底,突然像是兴起了一阵风暴一样,所有的水流开始或紊乱或有序的向陆城的身周移动,那些点点的暗影浮动,也随之百川到海一般汇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唐月绯这一点算错了。”他开口了,像是千年的囚徒一朝破狱而出,语气中带着的满足惬意,以及那种呼吸到新鲜空气的自由,比起刚刚挣脱封印的年兽来说,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计算到了我的战力,也计算到了突破封印后实力受损的年兽,却唯独忽略了今夜的暗能潮汐。”
随着那些暗影的流动,一层暗紫色的光幕渐渐在陆城的体表成形。每一次潮汐的冲击,都会使那层光幕的光芒更胜几分。它在扩大,他也在扩大。黑色的星光在他的眼中闪烁,举手投足间,都仿佛牵动着天地间亘古不变的万物法则。
“谁说只有年兽才是应天时而生之物,可以吸收暗能之力?”那条黑龙如妖异的灵蛇般盘旋在他的身周,映着他的低笑,竟似要吐出一条喷吐着火焰与毒雾的信子。
“原来我也可以啊。”
一言刚落,所有杀气凝结在水中的冰块在一瞬间轰然碎裂!
两头封印多年的太古凶兽在同一片暗能潮汐中同时出动!
“来来来放开手脚除夕之夜不屠个个把年兽怎么能叫过年呢你放心你放心既然是封印在我家河畔怎么算也是乡亲邻里今天我就痛快点送你走也好让你记得这难忘的今宵!”陆城癫狂的笑着,带着手中扩张得不成样子的妖剑以暴雨般的攻势扑向了面前的年兽!
画鬼无常呆住了。
平静的水域突然暴躁的如同沸腾的开水,片片剑刃般锐利的水花撩过她的长发,也打碎了她的泪花。
感受到那边战斗的危险,以保护无常安全为首则的张问切等人都是第一反应拖着画鬼无常的身体游向了水面。
他们知道下面的战斗已经过不去了。那又何止是阎君级的战斗?那简直是两只洪荒猛兽之间的搏杀!
画鬼无常没什么反应,只是任由他们拖着自己的身体远去。她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大概经历了眼前的一幕幕变化,整个脑中剩下的就只有陆城的那句“今晚,我就是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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