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内殿,只有官家与柴琛二人。
“阿琛。”
官家依旧坐在御案后面,只有父子二人的时候,他依旧唤儿子“阿琛”。
他问:“为什么是这六个人。”
这句话不是询问。
是一个考核。
官家对太子的第一个考核。
“父王,”柴琛淡定从容,他心中一早有了答案,一个和他父王一样的答案:“重点不是哪些人在,而是哪些人不在。”
官家嘴边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那庞籍怎么办?”他又问。
这是第二道考题。
“另选一人为首揆,丞相便是虚职了。”
柴琛直视官家,也浅浅地一笑。
官家笑意不减,又从上到下将柴琛扫视了一回,目光里尽是玩味:“刘沆?”
第三道题。
柴琛微微一顿,他心里有人选。不过,他拿不准该不该说出来。
“阿琛。”官家催促。
柴琛一愣。
是的,考试有题目,亦有限时。
悠游寡断,岂是储君所为?
“刘沆镇不住,”他朗然对答:“儿臣心中首揆的人选,在邓州。”
官家笑意更深。
“为什么选葛敏才?”
最后一道考题。
柴琛答道:“必须有他,这六人才不至于变成另一个六部。”
“好!”
官家抚掌大赞:“朕的太子,没有选错人!”
他指向旁边的一张太师椅,那本是庞籍的专座:“坐下吧。”
柴琛一撩袍脚,顺从地坐了下来。
“你昨天,与安国侯聊些什么?”
冷不丁地,官家又问道。
这不是考题。
却让柴琛比方才更紧张。
转念一想,皇城司手眼通天,怕是早将自己与“乐琳”的过往查得一清二楚了。
“儿臣与安国侯并无交情。”
柴琛心下淡定不少,一字一顿答道。
神色是发自内心的坦然。
官家眉头一紧。
可是这份不悦,只有短短的一瞬。瞬即,他恢复原来的表情,佯装狐疑:“哦?”
“儿臣与他的姊姊……机缘巧合,曾经相识。”
“嗯……”
官家表面装作不以为然:“既是心悦,纳了又何妨?”
柴琛连连摇头:“有缘无分,何必强求。”
“阿琛,”
官家紧紧盯着他,重复问:“回答我,安国侯与你说了什么?”
“安国侯问了我一个问题。”
柴琛不打算隐瞒。
“什么问题?”
官家不眨一瞬,不想放过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柴琛反倒是笑了笑,叹气道:“父王你方才问我的第一个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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