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一知道仁伯是侍奉红夷子的老仆人了,倘不是病情险了,仁伯也不会急急给殷掠空送信儿:
“我这儿你就放心吧,倘不是不便,我也想同你一起上山看望红先生。”
殷掠空边说着边起身,是不能多留说话:
“你的好意,我给师父带去,你自已身子骨好不容易好些,这些冷的天就不要上山了,何况你还守着孝呢,可别再起风波。”
说到这儿,她不免想起八仙楼的掌掴风波,面有愧色道:
“我知你真心待我,我也是真心待你,可你要记住,倘让你因我有个好歹,我便是死也是不愿的。往后再听到我有什么事儿,你莫急,只管信我就是。”
末了临走前,她郑重地再道一句:
“十一,往后换我护你!”
往后换我护你……
殷掠空走后,夜十一想着这句话想了许久,直到日暮用完晚膳,洗漱歇息,闭眼那一刻,她还在想着。
任她怎么想也没想到,她们这一别,便是数年。
红夷子没熬到年后,病逝于十一月初,殷掠空跟着仁伯料理完红夷子的身后事后,她差人给夜十一提前送了份生辰礼,并说要与仁伯一同将红夷子的骨灰送回家乡落叶归根,面也没露便离京走了。
因着守孝,夜十一的生辰连小办都没有,十一月十一日一早,只吃了夜大爷亲手煮的长寿面,便过了。
葭宁长公主在世时,每年夜十一与夜旭的生辰,都是葭宁长公主亲自下厨煮的长寿面。
生辰这日,吃完长寿面,收到各方送来的生辰贺礼,夜大爷也想将重串好的紫晶手珠再交给夜十一,她却摇头:
“不,还是父亲收着妥当。”
夜大爷知自已初时的怨气波及自已宝贝闺女,他虽没发现出来,可自长女做过噩梦不再哭后,长女那越发像公主亡妻的聪慧敏锐让他觉得,长女定然是察觉了,要不然也不会在随后便将重串好的紫晶手珠交到他手里:
“大姐儿,为父没怪你。”
夜十一笑:“女儿知道。”
时至年关,各家各户都忙起来,公候公卿各豪门的当家主母更是个个忙得脚不着地。
夜太太有邱氏帮手,因着今年与往年不同,夜大爷守节,夜十一与夜旭守孝,往年许多惯例都得改,越发忙得焦头烂额。
而就在这个时候,杨氏孤女来了。
夜十一这回没阻止,噩梦里也是在这个她母亲薨逝近一年的时候,杨芸钗方真正进了静国公府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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