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息听到夜十一问永书这话儿,眸色一暗,松开对她手臂的钳制,退开道:
“我开玩笑的,走吧,茶会诗会还未结束,你这主人可不能离开太久。”
倘不是因他,她能离开这么久么?
夜十一心中腹诽。
不过今日的莫息说的那些话儿确实让她另眼相看,没想到噩梦中那样热衷争权夺利的他居然也能生出尽归田园的悠闲想法,想来再过两三年,他便不会再说出这样的话儿,甚至日后回想起来,他会感激她并没有答应他。
这样的想法她也曾想过,但她也深知,这样的想法并不成熟,更不可能成行,只要她还是夜十一,还是静国公府的大小姐,还是夜家女,田园日子她也只能想想而已。
习二少回到锦上亭,众人已没玩行酒令,两两三三正各自说着话儿,莫九一见习二少进亭子,起身便将习二少拉至一边,问道:
“阿息呢?”
“方将在园子外有遇到,应该快回了吧。”两人面向水廊站着,习二少刚说完,便看到水廊尽头现出莫息主仆俩的身影,他唇一弯:“诺,这不是回来了么。”
莫九也看到了:“阿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习二少觉得莫九这话问得有些蹊跷:“你觉得会?”
莫九摇头:“我希望不会。”
来前,他便被他大堂哥叮嘱一定要看好莫息,别让莫息在静国公府惹出什么祸事儿来。
放在以前,堂侄来静国公府,他大堂哥绝然不会有此担忧,然自堂侄悄悄随黄芪肖进宫永安帝颁下赦令后,整个莫家都觉得莫息变了,纵是严惩,倘他堂侄不愿说,也罚不出半字实言。
莫息进锦上亭,一下子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谢宁三位少爷毕竟与莫息差不多年岁,又同在国子监上学,相较起莫九,三人可同莫息熟得多,纵因各自家族心有隔阂,也不妨碍平日里的嬉戏玩闹。
三人围了上来。
“你去哪儿了?这么久不见你,我还以为你半途先走了!”宁二少爷道,他不比兄长宁大少爷沉着些,一围上来,他便拔了个头筹,将三人想问的话给问了出来。
宁大少爷横二弟一眼:“怎么可能?阿息要走,岂会不同我们说一声便走?”
“阿息,你是不是出园子到……”到哪里了,眸子闪着狡猾光芒的谢大少爷却不说下去,勾得宁二少爷心里痒痒,想要再问,却被宁大少爷拉住。
宁二少爷狐疑地瞧了眼兄长,在兄长的示意下,他方注意到进锦上亭来的莫息竟是半句话未出,对于平常话并不少的莫息而言,这太反常了,他识相地止住喉咙里快涌出来的滔滔话语。
莫息瞥了眼谢大少爷:“我去出恭。”
出恭还能到哪儿?
谢大少爷嘻嘻笑:“你是闹肚子了吧?去这么久才回来。”
宁二少爷最憋不住话,听到他知晓鲤上亭那边一事儿的关健词,嘴皮利索地接下话:
“我听说鲤上亭那边的杨表小姐也闹肚子!”
这话纯粹就是他知道了,这会儿又听到关健词闹肚子,一时嘴快便倒了出来,压根就没歧义。
然听到除宁二少爷外的其他人耳里,此话的味儿就变了。
宁大少爷立变了脸色:“胡扯!你再胡言,回府后我便禀了祖父,看祖父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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