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一微眯起眼:“你又派人盯着我?”
万树山庄周边没星探,自万恶道开始,才布着人十二个时辰盯着,莫息派人盯着她周边,确实不难发现殷掠空擅闯万恶道那日的状况。
她也在事后得星探回禀,那晚进出城的人皆是宵禁时刻,城守见过三块牌子,她母亲的、锦衣卫指挥使、东厂督主。
后星探自花宅确定,花雨田确受了伤,加上谁有本事闯到万恶道末端,受了伤却又很快逃脱的闯入者,在京城缪缪无几,十之八九可以断定,那晚继殷掠空之后闯万恶道的人,就是花雨田。
“毛丢闯万恶道,是为了告诉你,他成功成为堤骑之喜……”莫息难掩酸意,“他什么时候跟你这么熟了?”
“这不干莫大少爷的事儿吧。”夜十一补句,“你别伤害毛丢,伤害她,我跟你没完。”
莫息唇抿成一线,越抿越紧:“你很在乎他?”
“对。”夜十一承认。
“你……”莫息一口气堵着,堵得心口发疼,遥想起前世,他似乎从来没听到过她这样坦然承认在乎他的话语:“那你在乎我么?”
在乎。
噩梦中,她是在乎的,只是这在乎到底是对他的亲情,还是男女之情,她却有些分不清。
不过现今是在噩梦之外,许多梦里发生的,现今都没发生,许多梦里没发生的,现今都发生了,轨迹得到改变,结果未知,她不知道到最后她会不会后悔,只知道眼前的这一刻,她没有后悔。
夜十一始终没有下马,她低斥马儿,让马儿走动起来,并无回答莫息之意。
马蹄声答答答地响,自莫息身侧走过,被她无视如锥刺在心上的疼如同漫天疾下的雪花,瞬间将他覆盖。
“花督主夜闯万恶道,难道你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终归前世是夫妻,莫息了解夜十一,知道怎样能引起她的兴趣,引来她对他的注目。
夜十一果然立勒缰绳,让马儿停下往前的渡步,她回头看向莫息,他低着头,她又在马背上,她无法看到他的神色,但她明白,在这种事情上,他根本没必要诓她。
花雨田闯万恶道,并在末段刀山陷阱中受伤,然他到底有没有进过万树山庄,以花雨田的身手,要避过她万树山庄的层层把守,并不难。
“为什么?”夜十一无法肯定花雨田在那晚到底有无进入万树山庄打探。
“万树山庄里有他感兴趣的人,确切地说,刺探山庄里的那个人,是皇上此次密令中的密令。”莫息未吊夜十一的胃口,全盘托出。
夜十一翻身下马,她缓步走近莫息:“那个人……你是指姑姑?”
她喊苏令人从来都是亲昵地喊姑姑,莫息知道,闻言点头:“是。”
“你是怎么知道的?”知道她皇帝舅舅在此番给花雨田皇差当中,还包含了要刺探苏令人的第二密令,夜十一满目质疑地直视莫息。
前世在这个时候,他当然不知道,是在过后很长的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事情,他慢慢也得知许多事情,回想过往,那些让他忽略的问题,看似平常合理无异,再回顾,仿佛在嗤笑他的愚蠢。
花雨田皇差中的第二密令,便是他过后许久方自他父亲口中得知。
“长公主尚在时,便喜欢到万树山庄,后苏令人疯了,长公主将苏令人移至山庄,且请了高人,特意在山庄方圆百丈布置了足够令人闻风丧胆的种种陷阱机关。”莫息未正面回答夜十一,“这些,都不是没有缘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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