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阖府严守,静国公府里先得杨三少知会求援的夜十一,后得杨右侍郎亲口知会的静国公与夜大爷夜二爷,前后得知者皆三缄其口,时至晌午,坊间未传出丁点风声。
莫息得知,乃因着他时刻关注着夜十一,星探一动,他便察觉有异,继而自夜十一处晓得杨芸钗被劫始末。
于国子监午休时,想着三皇子对杨芸钗的着紧,倘他知而不报,事后杨芸钗无事便罢,杨芸钗但凡有事他便得被三皇子怨恨死,思之又思,还是决定告知。
哪儿晓得三皇子一听罢,脸色大变,一口气儿跑出国子监,至大门处,莫息方将其拦下来,急声悄道:“三表哥身份贵重,京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女子之清誉又重于性命,三表哥一动,杨家夜家千方百计的保密便得付之东流,三表哥万万去不得!”
“她出了事儿,我怎还能安心念书?”三皇子心焦归心焦,事关杨芸钗名声,他亦慎重地将声音压低八度。
他也不是不懂莫息所言之理,只是一想到那样娇弱的小人儿昨儿日暮便被劫,此时已不知被运出城劫往何方,他便无法再待在国子监上课!
莫息将三皇子拉至大门一侧,确定离大门够远,又命永书小旋子退开十几步守着,他与三皇子站在古槐下,低声道:“连二已招了杨小姐去向,十一已有安排,我也派了人出城,定然是要把杨小姐安然无恙地寻回来的。”
“倘若换成夜表妹,我这般劝你,你待如何!”三皇子压根听不进去莫息的话,在听到杨芸钗失踪的那一刻,他的理智便失了大半,反问起莫息来,尖锐得直戳要害。
莫息顿时没了声响,他定定地看着三皇子,片刻后道:“倘若是十一被劫,我知晓的第一时间,必然是快马加鞭,亲自策马出城,将十一追寻回来。然,三殿下,您不同。”
三皇子长年病体的苍白面容瞬间又白了白,质问莫息的眼神儿倾刻没了尖锐之色,莫息尊称他为三殿下,又郑重地用了您一字,如同一桶雪水兜头而下,将他淋了个里外冰寒。
是了,他的身份与莫息不同,大表弟心悦夜表妹阖京无人不知,他心有芸钗却只能暗守成秘密,不就因着他是皇子,是先嫡莫皇后所出的嫡皇子么!
他还想入主东宫,登上九五之位,成为大魏的皇帝,便注定他不能任性,无论何时何地何况,对待何事何物何人,他首先是当朝的嫡三皇子,尔后方是他李徽。
退了一步,背抵着树干,他闭上干涩的双眼,是他分寸乱了,幸在身边尚有大表弟提点,方没让他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
再睁眼,眸中水光尽敛,三皇子的声音略哑:“阿息,我担心……”
“我明白。”莫息晓得三皇子已听懂他的意思,他也能明白那种因身份因责任的无可奈何:“还请三表哥信我,也信十一。”
三皇子抬眼,看进莫息自信笃定的眼里,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夜表妹很看重芸钗,将芸钗当嫡亲妹妹护着,昨夜得知出手,时至今儿正晌,已得芸钗去向,进展十分迅速,以夜表妹的聪慧与手段,再有大表弟相助,芸钗一定能平安归来。
他信,也只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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