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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络宽却只醉眼朦胧地抬头看他一眼,便又埋头灌酒。
谢元阳无奈坐下道:「你把自己喝成这样,你是不想进宫了。」
「有我……无我……都一样……」秋络宽说得断断续续,再次扬起喝得满脸通红的醉脸,努力地想把在他眼前幻化出无数个的谢元阳看清。
谢元阳伸手夺去秋络宽手里的酒杯,又把刚刚上桌全满的洒壶给拿到最远的桌角。
秋络宽似乎没发现谢元阳的动作,被抢了酒杯也没异议,自顾自个儿摇头晃脑地都囔着:「元阳……你别晃……你晃来晃去的……我头疼……」
「好,我不晃。」谢元阳配合地再次伸手,扶住秋络宽不停摇晃的脑袋,轻轻地定住。
秋络宽终于看清谢元阳的脸,嘴一咧就笑了,笑着笑着表情渐渐痛苦起来:「元阳,你告诉我……告诉我……我是不是很蠢……」
谢元阳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秋络宽。
「你说我是不是很蠢……」
「我是不是很蠢……」
「是不是很蠢……」
坐着马车,谢元阳把秋络宽送回安山侯府,一路上秋络宽醉瘫在车厢里,都在不停地问着这一句,执拗地想要他给出一个答桉。
然直至秋络宽醉得睡过去,呼噜声大作,他也始终未答。
不是他不答,是他也答不出来。
若说络宽是蠢的,那他何尝又不蠢?
明明在那样的机会之下,他可以做得更多,甚至抓住夜十一间接同他坦白身份的这个弱点,在凌平湖那场风浪掀起之前,他可以为如今的谢家谋取一些利益。
但他没有。
不管是秋络晴之死,还是陈檀与简可欣的私会,所引发的蔡氏欲杀陈檀而后快的当场,他都没有。
他只是看着她到凌平湖,又目送着她离开凌平湖。
因她在,他连可借冯三密见过死前的秋络晴,而大做文章挫一挫夜家的想法都刚刚冒出头来,便被他摁了回去。
当那些想借机搅一搅风云的念头生出来时,他不免会想到她同他坦言她乃夜十一的身份,纵然非直接告知他,但她明明在知道只要那张有着五角星图桉的纸到他手上,他便会洞悉她除王氏女之外的真实身份,她还是做了。
这个事实,令他有些振奋,有些窃喜。
他想着,虽是他有疑在先,她也应当是在意他的,不然不会那么轻易地便顺着他的意,如实告知她的身份。
即便大部分是他在自作多情,那么一点点在意,该是有的。
谢元阳从安山候府出来,内心虽无法克制那份见不得光的窃喜,嘴角讥讽的上扬,却也在昭示着他和秋络宽实则无甚差别。
都蠢。
甚至他更甚,已然是蠢到无药可救。
「世子爷,咱们还去不去表公子府上?」古关问道。
已成找到英南候府时,谢元阳正巧带着古关要到李沃府邸去,听到秋络宽的状况不大好,他才转而跟着已成到了畅怀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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