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的,自己作死也还得我去擦屁股,我没法子,只得从没小腿的水里趟了过去,屁股也跟着我过来了,意思是要跟我一起救人。
等进了那个洞,血腥气熏的我眼泪差点没流出来,这个味道……赶得上村里的屠宰场。
眼睛熏的睁不开,我只好大声喊:“谁还活着?出个声!”
“李千树……你还是来了……”姜璐那娇小的身材不知道从哪里出来,撞在了我身上:“这里真的有……”
而这个时候,里面又传来了壮男的吼声:“姜璐,姜璐,拉我一把!”
姜璐一愣,就要折回去,虽然我看不清楚,但是我听得出来,壮男肯定已经被那个大活物给咬住了,再去了也是送死:“不行,你不能过去!”
“那你,怎么倒是来救我了?”姜璐惨然一笑:“要是我不能回去的话,这个东西给你,你帮我带出去……”
说着,把那个无棱八卦镜塞进了我手里,人就从我身边滑开了,我想追,但是姜璐一声惨叫响了起来,显然也是被大活物咬住了,接着就说道:“李千树,你走吧……我,我是出不去了……”
这话没说完,我听到了吞咽的声音。
屁股的头拱了我一下,只听“刺溜刺溜”的声音越来越近,不好,那个大活物已经追过来了,我没法子,转了身就一头扎进了暗河里。
屁股紧随其后,我攥紧了镜子,心里明白,姜璐其实没想走出来,她喊我,也只是为了把镜子交给我而已——她说过,好好的带来,就得好好的带出去。
我第一次,看着这么多人死在了我面前……
暗河确实跟王德光说的一样湍急,我只觉得自己跟被抽水马桶冲下去似得,在漆黑冰冷的水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但这个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毫无预兆的,我眼前就又重现了光明,身子一重,我就觉出来自己掉到了池子里——出来了。
一个猛子扎出水面,空气终于是久违的新鲜,只是突如其来的光线太刺眼,我一时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抬起手挡住了眼睛,眯缝着想去找先出来的王德光陆恒川一行人。
结果什么都还没看清楚,就听到了陆恒川一声:“傻逼,小心!”
卧槽?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破风声已经到了我面门上,我心里一惊,这特么谁埋伏在这里要弄我们?
身体轻捷的反应了过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这才分辨出来,一个满脸黑胡子的彪形大汉面无表情的从上头斜劈了下来,看意思要给我来个爆头。
我不认识这个黑胡子,一边躲闪,一边问道:“你谁啊?是不是认错人了?”
黑胡子也不回答,一招一式,全是狠手。
我本来就累,这会儿对这个毫无理由的攻击也有点烦了,从放生池里蹿起来,看准了黑胡子刚劲有余,灵活不足,顺着黑胡子粗大的胳膊一抹,用了个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儿,就把黑胡子反压在地上,厉声说道:“有话好好说,谁都想死成个明白鬼!”
黑胡子没成想我能有这个身手,就算脸被我压在了地上,也大声说道:“说得好,那我就问问,一直自称仁义的北派,为什么要害我们西派的徒弟?”
我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这就是姜璐他们所说,赶过来的“师父”。
而他之所以看见我就攻击我,卧槽,因为我从池子里钻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他们西派的无棱八卦镜。
这种东西拿出来就是信物,负责保管的人除非死,是不能离身的,难怪他一看见我拿着这个东西,就知道西派的那些生瓜蛋子死绝了,自然认定是我为了抢这个镜子干的。
这事儿确实是误会,可现在死无对证,这个黑胡子又这么激动,我说什么估计也听不进去,而一抬头,不少西派来人,已经把先出来的雷婷婷他们给围住了,人数上确实能碾压我们。
我喘了口气,心说难道西派被缠裹进来,也是想坑我的人故意为之,让西派跟我们北派结仇?
这步棋下的好像很大。
我立刻将无棱八卦镜给拿出来,丢到了半空,而西派的那帮先生一看见镜子被丢出来了,也顾不上别的,蜂拥而来就把镜子抢过去了,接着对我怒目而视:“算你们识相,另一个镜子呢?”
“另一个镜子不在我这里,”我喘了口气,说道:“殊途同归,我们也在追那个人,可是没追上,还被他给害了。”
接着我就把事情解释了一遍,也亮明了身份:“恐怕那个人就是因为你们西派不肯参与进来,才故意挑拨离间咱们两派的关系,你们都是聪明人,徒弟都已经被他给害了,不能白白牺牲了他们,还中了计。”
西派的先生对这番话半信半疑,我接着说道:“要是你们不信,暗河底下的洞穴还在,你们大可以找个水性好经验老的下去看看,是不是我说的这么回事。”
说着我转了头,果然,整个双塔寺已经全倒塌了下来,跟地震了一样,骇人至极。
西派的先生们互相商量了一下,对我的话是持保留态度的:“你说有那么个神秘人,可那个神秘人在哪里?有证据吗?”
我特么自己还想找证据呢!但是一寻思,我就把自己的手给翻过来了——在地宫里面,我被那个神秘人咬了一口,牙印子还在:“这大概算是一个证据吧!”
但是我自己的视线落在了牙印子上面,也愣了。
这个牙印子上有一个特征,就是其中的一颗牙应该是镶嵌出来的,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撞钟的老头儿,嘴里就有一颗银牙!
卧槽……我的心陡然就沉了下去,竟然是他?
这个老头儿除了我之外,并没有见过其他人,他会不会,就是那个害死大姆妈的神秘老头儿?
竟然跟他这样错过去了,一股子挫败感袭来,大先生给我相面还真没相错,我会被人骗,会吃亏!
而那个老头儿口口声声,说什么“错了……”
我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这个手镯进塔闹女鬼的事情,圈套本来就下给我的,但是由于某种我不知道的机缘巧合,有可能姚远被当成我,进了这个圈套。
然后姚远就知道这事儿是奔着我来的,大概是将计就计还真冒充了我,才被害成那样,所以临死之前让我小心……
老头儿为什么能骗过我……就是因为他说的,本来就是真话。
而老头儿之所以引我进塔,不用说,是想着让我身上的东西重新被镇在这下面!
所以,他不希望我死在峒子里,不希望我死在独脚神的客栈里,因为他需要我死在这里,东西才不会流落在别处!
特么的,这个老头儿以为自己是谁?
听了我关于那个老头儿的话,西派的先生们一让,让出了几个和尚,那些和尚估计就是双塔寺的,望着毁灭成这样的双塔寺,也是满脸痛惜,同时说,不知道我说的老头儿是谁——这个地方敲钟的只有当值的和尚,根本没有一个俗家修行的老头儿啊!
“果然,光凭一个牙印子,算什么证据?”什么师父教出来什么徒弟,这些西派的先生,一个个跟西派的生瓜蛋子一模一样的蛮不讲理:“李千树,无棱八卦镜作为物证就在这里,你必须得跟我们回西派一趟!不然的话,西派跟北派,绝不善罢甘休!”
我一阵脑仁疼,真特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头儿的事情还特么没解决,派系斗争又缠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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