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挺狂气,大家开始都不信,有个人存心让他出丑,把一个当时国内很少见的西洋乐器给他拿去了,叫什么双簧什么黑管的,十年动乱的时候被红卫兵给踩烂了,模样看不得,而顾瘸子拿过去,二话没说,到了约定的日子那人去取,嘿,别说,跟新的一样!
这事儿算是让顾瘸子开了张,人们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拿来了别处修不了的东西——罕见的手表,老辈子的锁头,五花八门,而顾瘸子二话不说,时间和钱跟你定好了,修票你拿着,到时候一取,肯定跟新的一样!
就这样,顾瘸子在这里出了名,但是他规矩跟他的人一样怪癖,一,这个店一天只收十件东西,来晚上明天请早,二。就是送给他的东西,必须是别人修不了的,你要是拿了个别人能修的,那他不收,有钱也不赚。
好些人说他怪,而其他修东西的手艺人则感恩戴德——这是给他们留了条活路啊!
这个顾瘸子倒是挺有意思——这么说来,银牙老头儿要修的,肯定是其他人修不了的东西了?能是个什么玩意儿?
而且从上这里,到从双塔寺闹腾,时间也不短,什么玩意儿要修这么长时间?
这会儿天都大亮了,离着中午也不远了,看来得让雷婷婷他们多等我一阵子了,我赶忙跟小姑娘打听了一下那个顾瘸子的门脸到底在哪里,带着陆恒川和郭洋就赶过去了。
刚一出门,看见一大帮人围在了乐屋的门口,指指点点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幺蛾子,我虽然很爱看热闹,但是现在没有看热闹的心情,转身就要上车,可郭洋扯了我一把:“你瞅你瞅。”
我一回头,只见乐屋里的服务员都冲出来了,一个个张皇失措的:“张总他怎么这么想不开……”
“对啊,早上还好好的呢!”
“说起来,他跟那几个带黑卡的贵宾说了几句话,就给……”
“该不会跟那几个贵宾有关系吧?”
“他们还没走,不行,不能让他们走!”
你娘,这事儿看来要引火烧身,为了不耽误时间,我赶紧钻进了车里:“还愣着干什么,跑路要趁早!”
郭洋赶忙答应了下来,车一大火,腾的一下就开起来了,我一回头,只见那几个服务员发现我们走了,还从人群里挤出来想着追我们,郭洋技术不错,硬是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见缝插针的闯出了一条路来,奔着顾瘸子的店就过去了,那几个服务员很快被甩在后头,远成了小黑点。
这个城市我没来过,好在郭洋是个识途老马,转过了一个又一个街区,很快就上了一个很古旧的街道——有点我们商店街的意思,可是比我们商店街寒酸多了。
这个街道上面也有很多铺面,更是远远不及我们商店街古玩店珠宝店的高大上,只是一些修自行车的,换电瓶的之类的,街上弥漫着一股子机油味儿,几个赤膊大汉正在阳光下大汗淋漓的干活,古铜色皮肤下都是块垒分明的肌肉。
“就在这里了……你看!”郭洋往前面一努嘴,我看见了一个小门脸——真是寒酸之中的寒酸,一个破木板门,像是拿旧木料拼凑成的,半开半闭,门口挂着个旧车胎,车胎里面卡着个瓦楞纸,瓦楞纸上写着个歪歪扭扭的字“修”。
我把陆恒川的手拉了过来,现在离着中午还有点时间,正好能在这里守株待兔!
可我们的车还没来得及开进去,只听“乓”的一声,这车就给爆胎了。
一听这爆胎的声音,周围几个修车门脸的大汉都露出惊喜的表情,像是感叹买卖来的太突然。
不过这个铺子近在咫尺,我也也没多想,打算下了车先走过去,结果一下车,就听到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原来你就是李千树,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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