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里面抢救呢,”朋克灰拿了一跟女士香烟点上了:“看她命怎么样吧。”
这个时候,一扇门开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说道:“二太太现在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下来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造成后遗症,这得等她醒来之后再观察了。”
其他几个太太一听,都有点失望。
卧槽,你们彼此之间怎么也算一起生活好几十年了吧?咋能比个仇人还不如。
宋为民倒是没理会这个,直接就进去了,末了拉了我一把,把我也给拉进去了。
那几个太太对我倒是挺好奇的,白藕问道:“这是不是夏天来给小七子看事儿的那个先生?”
“倒是还挺年轻的,不过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朋克灰沙哑的说道:“没看小七子和小七子那个妈都没落好?”
“但是老头儿好像还挺信任他的……”大珍珠说道:“肯定得有点本事。”
“谁知道,”旗袍兴致缺缺:“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就这么一眼,我倒是看出来,这几个太太,似乎都不太干净。
当然,她们都是体面人,这个“不干净”,不是指外在的穿着打扮,而是她们身上,都缠绕着若有似无的黑气。
这种黑气比起煞气来说,是要浅淡很多的,这特么什么玩意儿?
“老二,老二啊!”这会儿宋为民开了口:“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啊!什么事儿,比命还重要?”
二太太长得倒是慈眉善目的,细长的眉眼,人很白皙,很像是旧时候仕女图里走下来的,是这些太太里面最像是大家闺秀的。
“老头儿……”忽然这个时候,二太太微微睁开了眼睛。
“哎呀,你醒了?”宋为民一下来了精神:“我在呢我在呢!”
医生看见了,也忙过来给二太太测量各项生命体征啥的,立马说道:“二太太应该没什么大事了,万幸万幸!”
“你还真是命大啊。”宋为民握住了二太太的手:“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我……”二太太睁大了眼睛:“我怎么了?”
宋为民疑心她是有了脑震荡啥的,记不清楚了,就把她上吊的事情给说了一遍:“我今天出门也是着急,你怎么就至于……”
“不是!”忽然虚弱的二太太跟诈尸似得,猛地就从病床上蹶然而起:“不是我自己上的吊!是老五用绳子勒的我!”
“你说什么?”宋为民一下就愣了:“老五?”
“是真的!”二太太立刻说道:“是老五,她要弄死我啊!”
“这不可能,”宋为民大手一挥:“老五她哪儿来这么大的胆子!再说了,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她为什么要杀你?”
“为什么?为的可多了去了!本来她就嫉妒你念旧情,跟我感情深,对我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二太太一张嘴本来就干的起皮,这一激动,绽出了好几个小血口子:“比如上次去拍卖行,我们都看中了那个鸭蛋,可你给了我,没给她,她一直怀恨在心!还有……”
她说话的时候,我就看向了她的脖子。
她颀长的脖子上是有一道骇人的淤痕,但是这个淤痕绝对是自己上吊造成的,因为伤口的颜色显示力道朝上。
如果是被人勒的话,力道应该是朝后的。
可二太太这个表情,还真不像是说谎——她要是有这个本事,完全能当个演员啥的,不过还真说不好,宋为民的老婆们藏龙卧虎,干啥的都有,没准还真是昔日明星呢。
宋为民也让她说的十分疑心,回头就看向了门外那几个女人,从他的视线上看,所谓的老五,应该是胖乎乎的白藕。
“为民,你得给我做主!”二太太立马说道:“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宋为民一边安抚她,一边看向了医生护士:“二太太是怎么出的事儿?”
医生护士连忙就说,应该是在三楼的衣帽间出的事儿——监控能看走廊,二太太在送走了宋为民他们的迎亲队伍之后,自己气冲冲的就去了衣帽间,可一直没出来,后来衣帽间里可能出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家里的工作人员就闯进去,结果一个个大呼小叫,就把人都喊来,将二太太解救下来,送到了医生这里。
宋为民拿出手机连线看了监控,我跟着凑了个头,在二太太进衣帽间的时候,白藕正在隔壁跟朋克灰嘀嘀咕咕不知道说谁的坏话,绝对是有不在场证明。
宋为民脸就冷下来了,把监控摔过去给二太太看,二太太一愣,连声就说不可能,害她的,肯定是白藕,监控肯定是出错了!
这年月,谁也不会放着真凭实据不看,听信一个一面之词,宋为民怒道:“小六子大喜的日子,你给我闹幺蛾子不说,你还陷害老五,你这心肠比煤渣还黑!要不是有证据,老五就让你给冤枉死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明明就是老五勒的我!”二太太哭的呀,这叫一个梨花带雨:“为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要是骗你,我不得好死!”
宋为民不搭理她,转头就说道:“我信了你的邪!”
说着想起我还在这里,不禁也是一脸尴尬:“家门不幸,让李大师看笑话了,咱们出去说话。”
我忙摇摇头:“您太客气了……”
说话间,我看到了二太太身上,也有那种怪模怪样的黑气。
我多了个心眼儿,就问二太太:“这一阵子,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突然就变的不好了?”
“对,”二太太正苦于无人相信她,一看我来找她说话,倒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得,立马说道:“就是小七子没了之后,以前倒是还好的。”
七娃死了之后,这个家里肯定多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李大师,你也不用跟她说了,”宋为民说道:“这娘们也是让我给惯坏了,一张嘴胡说八道,信口开河!”
“不是,真的是老五啊!”二太太抓着宋为民:“她亲手勒的绳子!不信你去问问她,不信你去问问她!”
按理说,证据都在眼前,没人能继续撒谎,可二太太还是很坚持,这就奇怪了。
“放屁,”宋为民怒道:“一个人,能把自己劈成两半?证据在这你也不认,我看你是猪油蒙心了!”
“为民,我真的冤枉……”
眼瞅着二太太一副无辜的模样,我就问道:“你上吊,用的什么东西?能让我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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