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就这么在寿昌宫中过了下来,她视太后为自己的亲人,从不耍什么心眼,有事情就和于姑姑说,于姑姑拿不了主意的就找太后讨主意,一时间她的日子倒也风平浪静。
前几日太后娘娘一直咳嗽,于姑姑吩咐御膳房熬的川贝枇杷汤,太后娘娘喝了也不见好,正当静姝和于姑姑为太后娘娘的咳疾忧心不已的时候,前来请脉的太医却说,太后娘娘得的是时下宫外盛行的疫症。
于姑姑闻得此消息,晕厥了过去,静姝一边要照顾她,一边要配合太医医治太后,一时间手忙脚乱,恨不得分成两半,一半照顾于姑姑,一半在太后病榻前服侍。
皇上这几日正为着宫外的疫症日日忧心不已,太医又传来太后得疫症的消息,皇上急急忙忙从兴泰殿赶到了寿昌宫,寿昌宫此时已被太医吩咐隔离了起来,皇上还未入寿昌宫的门,就被皇后、太医拦阻下来了,现在疫症蔓延的这么凶猛,皇上不能冒冒失失的进去,万一他也传染上了呢。
可皇上自己却管不了那么多,“母后在里面受苦受难,做儿子的不能服侍在病榻前,那日后朕还有什么脸面在母后膝下尽孝?!”
但皇上终究还是没有进去,赵王爷、淳王爷和靖王爷闻得消息也赶了过来,大家纷纷劝阻皇上进入寿昌宫,“皇兄您还是以龙体为重,太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现在您进去也没有什么帮助的,反而给太医压力。”靖王爷如是说道。
太医说现在需要一个宫女近身伺候,自从发现太后娘娘的疫症,整个寿昌宫的宫女太监都被迁移到了旁边的一个偏殿里,那里另有太医一一检查,来确定有没有另外感染疫症的。太医刚刚给于姑姑把了把脉,并无大碍,只是一时间心火太旺,以致昏厥,但需慢慢静养,不可再劳心劳力,静姝听了太医的嘱咐,吩咐一个小宫女去拿了方子,抓了药,她安顿好于姑姑,刚出殿门,就听到太医对皇上说的话。
太医说完那句话,四下里安安静静的,这疫症至今为止并未有方子可治疗,现在太医也只能说尽力医治太后娘娘。去太后娘娘近身伺候,这确实是一个露脸的大好机会,可如果为了露脸把自己小命搭上,那可就不值了。
静姝心里一酸,也不知太后娘娘现在如何了。她走上前,低着头,行了礼,说,“启禀皇上、皇后,奴婢本就是太后娘娘近身伺候的人,如今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奴婢甘愿近身服侍太后娘娘。”一句话出,大家神情各异。
赵王爷只是盯着静姝,这个宫女他越来越看不透了,先前那些他以为是欲擒故纵,这世上还有不愿意进王府的宫女?因此他回了皇后娘娘,哪里想到十八弟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此事,坚决不同意,两人一时闹将起来,竟闹到了太后跟前,据说太后当初当着静姝的面说过,要把她赐给赵王做侧妃,这一般宫女想都不敢想的荣宠却被静姝一口回绝了。之后她就安安静静在这寿昌宫守着太后过起了日子,赵王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好了?竟被一个小小宫女驳了面子。
淳王爷对静姝不熟,只是听靖王爷提起过,今日见静姝自愿去服侍得了疫症的太后娘娘,心下不禁对静姝有了一丝敬佩。而靖王爷此时却急了,冲着静姝连连使脸色,难倒她不知道现在疫症并无根治的方子,一旦传染有可能一病不起,何必去冒这个险呢?
皇后此时却对皇上说,“皇上,太后娘娘突染疫症,着实可疑,依臣妾之见,这近身伺候的人嫌疑最大,应该先把她们抓起来严刑拷打,否则太后娘娘即使生着病,恐怕也不能安心的。”
皇上听了这话,勃然大怒,不顾众人在一旁,当即就说,“近身伺候的人都严刑拷打?皇后真是好兴致,母后现在在里面生死未卜,你却说什么要严刑拷打她身边的宫女来让她安心?那好,朕看皇后就很好,也不必找什么宫女近身伺候了,皇后现在就进去替朕在母后病榻前尽孝吧!”一句话说的皇后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红,一时间皇后竟没有说话。
接着皇上转向静姝,说“你叫静姝?很好,你愿意去母后身边替朕尽孝朕很感激你,待母后痊愈之日,朕定当重重赏赐于你。”
这是静姝第一次近距离的和皇上说话,她一直低着头,不曾抬头看见皇上的面容,只是她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这声音,慌乱中赶忙谢恩,“谢皇上,奴婢不敢。”
静姝跟着进了太后娘娘的寝室,看到床上躺着的太后娘娘,一夜之间太后似乎消瘦了很多,静姝眼泪不住的流,她却来不及擦干泪,就赶忙按太医的吩咐一边伺候太后一边给太医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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