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没被任何人阻拦就进了皇上的营帐,角落里仍旧燃着蜡烛,皇上在榻上似乎睡着了,静姝走上前,伸手想抚摸皇上露在外面的手,却又怕惊醒了他,就只能跪坐在他的榻前,一直看着他。
过了好长时间,静姝才出了皇上的营帐。静姝走出去后,榻上的皇上也睁开了眼,他被病痛折磨,夜夜不能安枕,每晚也就只能昏睡两三个时辰而已,大多数时间是躺在榻上忍受病魔在自己身体里肆虐的。
刚刚静姝进来时,皇上从一开始就知道,他选择在静姝进来时装睡,白天狠心将静姝撵出去他早已心痛不已,现在真的没有力气再赶她出去,这些日子他日日思念静姝思念到发疯,如今她近在咫尺,将她推出去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只怕心要痛死了。
他能感觉到静姝跪坐在了他的榻前,她似乎怕惊动了他,没有与他有肢体上的接触,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一时间静的皇上都听得到蜡烛燃烧的声音,他因为患病终日燥热的身体突然间感觉安定了下来。静姝在他榻前坐了好久,然后她俯下身子,吻了皇上的额头。
这一吻太突然,皇上都感觉得到静姝俯下身子时扑在他脸上的呼吸的气息。等静姝出去后,皇上睁开蓄满泪水的眼睛,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真是个傻女子。
奇怪地是,这一夜,皇上竟然一夜安眠直到天亮太医进来给他服药才醒。
静姝没有再闹着进皇上的营帐,皇上躺在榻上,从来来往往的人中想搜寻到他日思夜想的那个身影,心里害怕她来,却又担心她不来,一整天,眼睛都没闲着。
静姝此刻正缠着靖王爷,让靖王爷派人带她潜入穆拓国。“静姝你别闹了,这事就是皇兄知道了也肯定不会答应的,现在两国交战,之前我们重挫了穆拓国的军队,如今皇兄重病不能起床,穆拓国竟也不知道为何也暂时的安定了下来,但这不代表两军不再交战,那里是断断去不得的。”
静姝好说歹说靖王爷都不答应,最后静姝恼了,赌气说道,“王爷不愿意帮我,可王爷别忘了,脚长在我自己身上,王爷不派人给我,我会自己找着地方混进去的。”
靖王爷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我不帮你,只是那里太危险,万一你去了有什么闪失,我没法向皇兄交代,也…也没法向我自己交代。”
最终静姝还是跟着渡风混进了穆拓国,“渡风为人谨慎,是皇兄身边最得力的侍卫之一,有他陪着你,我也还算放心。”靖王爷对静姝说。
渡风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穆拓国当地人的衣服,两人换了衣服,在两国交界处的集市里溜达,虽然两国交战,集市上做生意的两国的商人还是不少,静姝他们打听了一下,穆拓国的国王最近突然得了急症,他有两个王子,并不同母,听说长子拓跋沐是和中原的一个女子所生,只是那女子命薄,做了王后没几年,在拓跋沐七岁时竟得了重病不治而亡,后来国王又娶了新的王后,生下了另一个王子拓跋宏。
还有人说国王和拓跋沐的母亲恩爱无比,怎奈红颜薄命,拓跋沐身为长子虽是被立为传位的王储,可自从国王续娶了王后后,这拓跋沐就外出游历,很少回来,反而新娶的王后和她的儿子拓跋宏稳坐宝座,人们都纷纷猜测,将来国王百年之后,说不定新王后会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毕竟王长子都不知道人在哪里,而这拓跋宏日日陪伴在国王身边,说不定国王早就忘了自己的长子的模样了。
可就在昨天,当大家都觉得尘埃落定,国王的生命如疾风中的残烛,马上就要熄灭,小王子拓跋宏即将登上王位的时候,王长子拓跋沐却突然风尘仆仆地回来了,王后和拓跋宏再怎么不愿意,也阻挡不住拓跋沐的脚步,而国王看到自己的长子归来,喜不自禁,于病榻前亲自将象征着王权的传国玉章交给了拓跋沐。
静姝和渡风又悄悄避开城门口士兵的盘查,绕到被穆拓国的族人们视为圣地的“犀园”周围查看,那里就是他们供奉犀牛的地方,穆拓国的犀牛都在那里繁殖。果然有重兵把守,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漫步的犀牛,可静姝知道,如果贸然闯进去,恐怕不仅得不到犀角,反而也许会引起穆拓国族人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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