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摩挲着竹片上的“沐”字,这字想是刚刻的,边缘上还有些毛刺,原来那块刻着“沐”字的竹片静姝那日以竹片为约,恳求拓跋沐履行诺言将犀角给她,拓跋沐接过竹片就将竹片握碎了。静姝说,“这紫竹片珍贵不珍贵,有多珍贵我并不知道,只是我知道这刻了沐兄字的竹片有多重要,即使这是一块普通的竹片,因着这字,我也该谢他的。”
静姝看着皇上疑惑的目光,继续说道,“皇上有所不知,那日我告别太后娘娘和淳王爷指派的两个侍卫一路往西走,在路上曾多次遇到不明身份的黑衣人的追杀,幸亏那两个侍卫的拼死保护,我才一路活了下来,谁想到在快到达云春城时,我们又中了他们的埋伏,辟九和辟十两个侍卫为了给我留出逃跑的时间,他们二人拼死与那些人抵抗,最后我逃了出来,他们大概已经命丧黄泉了。后来我一个人遇到了沐兄,如果不是沐兄的一路保护,我只怕逃不过那些人的追杀,一路上我和沐兄也算是患难兄弟,沐兄将刻着他名字的竹片交给我,说是以竹片为约,以后我可以以竹片要求沐兄替我做任何一件事,哪怕要他的命都可以,当日,我知道拓跋沐就是那日遇到的沐兄之后,曾以竹片为约,要求沐兄履行承诺,将犀角给我。”
“后来的事皇上也都知道了,沐兄真的履行诺言将犀角给了我,今日沐兄重新给我一块刻着他名字的竹片,是又给了我一个许诺,其实我不值得他这样做。”静姝含笑抬起头,眼睛里却有泪光,拓跋沐太傻,既然知道他们终究是陌路人,为何还要将这竹片给她。
皇上听了,良久不曾说话,他伸手抚摸静姝的头发,说,“傻丫头,你不是一直称呼他为沐兄吗,在他心里,他一定也把你当成可以患难与共的兄弟了,每个人都有守护自己所爱人的方式,也许这就是他守护你的方式,他也算有心了,你又何必自责。朕知道,那一路上委屈你了,朕该感谢他的”。
等大军回到京城时,已经是夏末时分,太后和皇后,赵王爷和淳王爷,早就在宫门外等着皇上归来。
一路上皇上执意要静姝和他坐一辆马车,静姝不同意,“这么多人都看着呢,皇上可不能在臣子面前失了体统,否则君威何在”,因此静姝自己独乘一辆马车,皇上虽然不高兴却也拗不过静姝,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
皇上回了兴泰殿,静姝回了寿昌宫。
太后这些日子憔悴了不少,想必是忧思过度所致,她见着静姝,回到寿昌宫后,拉着她的手连连落泪,“好孩子,你回来了就好,这一路上我都听说了,老十六和哀家在宫里日夜为你担心,幸亏你命大,才躲过这一劫,哀家当初是急糊涂了,竟让你一个人去西南的边陲之地,如果你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哀家可怎么向皇帝交代。”
“太后娘娘,奴婢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吗”静姝多日不见太后,也差点落泪。
这边皇后回了自己的椒房殿却砸了一通瓷器,伺候的人都被撵到了外面,屋里只皇后和马姑姑二人,“皇后娘娘,你这是何苦呢,皇上并不曾说什么,依老奴看也未必是娘娘想的那样,娘娘还是爱惜自己的身体为要紧,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皇后死死地攥着一个珐琅彩白瓷茶杯,恨恨地说道,“哼,皇上是什么都没说,可我分明看到他下了马车第一件事就是四处找那个贱婢的身影,那贱婢竟然也和皇上目光相接,二人相视一笑竟旁若无人了,哼,这些日子他们在一起想必那贱婢也是抓住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使出浑身的解数来勾引皇上吧,要不然今天皇上也不会这样魂不守舍,我看皇上现在的魂都被她勾走了!”说罢,仍不解气,将手中的茶杯也摔了出去,茶杯先是撞上了合着的雕花木的门上,最后磕在地上的金砖上,化为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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