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子政话语的蒙骜,撤剑时还有些迟疑,看见子政点了点头,方才完全撤去,子政看见眼前跪倒在地,一副极其难受的样子,仍是低头,毫不正眼观看,一旁阉人在子政坐处,着一碗烈酒放置于桌旁,子政抄起桌上的碗便开始往嘴里倒,动作中流露出一丝愤怒般,丝毫不论碗中放置何物,冯去疾等人也是张开嘴角,因从未见过君主如此行径,辗转诸国也未曾听说,均惊讶其举动,子政用袖口擦拭着嘴,双眼一横,紧紧的盯着跑堂小厮。
“汝可识字。”
跑堂小厮并未搭理子政的举动,但听见子政的话语后,猛地抬头,似嘴角中充满一丝苦涩,心中有无尽冤屈一般,依旧紧闭嘴唇,不肯松口,看见跑堂小厮用着一种难以言语的眼神流露,子政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头微微有些晕晕旋旋的感觉,看向一旁的碗中,发现碗中所呈为酒,暗自苦笑,对于年仅十三的子政,虽此前有过喝酒之例,但此番情景着实有些难堪,看着一旁的阉人,准备愤怒其中,随即料想而至,酒肆之物皆为酒,如无此物,那还算酒肆。
“汝目不识丁,想瞒天过海不成。”
子政进一步加强语气,似乎正应了那句话,酒壮怂人胆,说话也是随心所欲,脱口而出,言语中也是歇斯底里一般,吓了跑堂小厮一跳,蒙骜察觉子政饮酒过度,上前提醒,当即子政挥手,让其走开,蒙骜为顾君王形象,似一介莽夫壮举,双手风云而至跑堂小厮近前,将其举起,大声呵斥,让跑堂小厮速速招来。
软硬不吃一般的跑堂小厮,丝毫不因蒙骜之举所动,眼神依旧直勾勾的望着子政,充满一种敌意,当即如同疯狂,双手将蒙骜紧握胸前的衣领狠狠的扯了下来,如释重负,跑堂小厮衣衫褴褛的站在蒙骜面前,面对跑堂小厮的无礼之举,蒙骜也是愣住了。
子政摇摇晃晃的来到蒙骜后方,用手拍打着肩膀,蒙骜便退至一旁,看着跑堂小厮眼角微微留下泪珠,子政也有些触景生情,想起在赵国时也曾这般被赵国的公子哥们欺负,低着头,有一股潸然泪下的感觉,用手拍了拍跑堂小厮的肩膀。
“汝前去安抚妻儿,便上路。”
感觉有些无望的子政,不想错放好人,不想错杀好人,可眼前跑堂小厮守口如瓶,软硬不吃,只好作罢,故才如此行径,对其言语,此席话倒让一旁的小吏与冯去疾,将心中悬着的石头放了下来,好像这场看似审案的一幕,审的并非是跑堂小厮,而是他们。
眼神中有些迷离的跑堂小厮,不明白子政的意思,只听到妻儿老小之语,当即蹲下身来,抱头痛哭,泪水与鼻涕融为一体,缓慢降落,至唇间,嘴角微微张开,说出言语,像是要将那道水痕而下之物,吃进一般。
“为何要将其高堂妻下说出,汝就这般心狠手辣。”
抓住跑堂小厮话语的子政,紧接着示意冯去疾,去将其妻儿老小传来,跑堂小厮听见一道脚步的声音,随即抬头观望冯去疾已行至酒肆门前,当即对子政大吼。
“恳求上人,勿连妻儿老小,老母年事已高,怕是经不起此事。”
“汝可愿说出实情。”
子政听见跑堂小厮的话语,当即将回头看着子政命令的冯去疾召回,再看了一眼如同瘫倒在地的跑堂小厮,听其诉说此案始末,听之过程,连连让人忍俊不禁,小吏与冯去疾也相互望向子政,感觉到不可思议一般,一切都是意料之外的话语。
听完跑堂小厮的陈述,子政也是途中被跑堂小厮恶语不止,甚至其怒怪,为何停留于酒肆店前,连蒙骜也被其骂的龇牙咧嘴,苦不堪言。
因昨夜,跑堂小厮向坊主索要之承诺,攻于心计的坊主以跑堂小厮收取蒙骜钱两为由,不肯拿出,跑堂小厮则言,辞去此职,欲于明日回到家中,二人言语冲突,至半夜,月黑风高时,坊主还在柜台刻其账目,有许些心烦意燥,不知想起何事,疑神疑鬼般,便乱刻,方才如子政所见之账薄,跑堂小厮恐坊主因钱财之争心生报复,为难其妻儿老小,便当即收拾行囊,准备返回家中,不料、走至酒肆门前,被坊主叫至柜台,欲挥刻刀将其一击毙命,所幸跑堂小厮乃年轻气盛,坊主略感年迈,力气大不如跑堂小厮,因此、误杀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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