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把手中的玻璃杯递给简溪:“先把牛奶喝了。”
简溪接过,一口气就全部喝完了,直接底朝天。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是不是聿寒出什么事了?”简溪两只细长的手交叉握着,紧紧攥着手里的玻璃杯。
心里的担忧和紧张不言而喻,再明确不过了。
容衍轻叹一口:“看来……即使我不说,你也能猜到一些,如此舍不得,如此放不下,却偏偏又必须割舍,溪溪,我知道你心里痛,心里苦,但是……”
罢了,太煽情的话不能说太多,否则,容衍觉得他可能会先于溪溪崩溃。
“电话里说,你走后厉聿寒就生病了,不仅发了高烧,伤口也撕裂了,总之……情况挺严重的。”容衍没有任何隐瞒,全都如实到来。
因为……他深知溪溪想知道的是厉聿寒的真实信息。
简溪一听,双腿一软,整个人颓败的陷入身后的沙发里,双眸呆若无物的看着远方,痛心的呢喃:“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昨天我的话对他打击有多大,又有多残忍。”
“我也知道,当我说打掉了宝宝时,他有多悲痛,多伤心,可是……”
“我没想到他会病倒,而且……情况还这么严重,他的伤口原本愈合的不错,这一次撕裂,肯定又要经历一番疼痛,必须靠着时间来静养。”
简溪絮絮叨叨的说着,像是安慰,又像是用这些话来填充此刻空白又凄凉的心口。
她的心,正阴风潇潇,瑟瑟的向里吹。
“溪溪……”容衍轻唤,在简溪的身边坐下,伸出一只手抚慰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力量。
两人静坐了很久,简溪才强迫自己的情绪安静了一些。
“容衍……可不可以?我们晚几天出发。”简溪请求的声音开口:“我想等他的病情好转一些,知道他没有大碍了再离开,不然……心里总是很不放心。”
“好。”容衍点头:“依你!”
他当然看的出来溪溪的心情已经完全被厉聿寒的病牵引了,情绪也受了很大的波动,如果在此时强行带着溪溪离开,只会让她忧郁成灾,情况反而差的要命。
“既然这么担心,要不要去看看他。”容衍开口问道。
简溪摇了摇头拒绝了:“不了,既然决定走了,就走的决绝一些吧,我如果再次出现在聿寒面前,只会给他新的希望,随后……又会带来一轮新的折磨和痛苦,所以没有必要。”
“这世上,有很多爱人的方式,我很牵挂他,也很想念他;可是……只要让我能经常知道他的消息,知道他过的好,就足够了。”
说完,简溪起身走向窗口,望向远远的天空。
让飞鸟稍去她的一分思念。
“聿寒,我知道你会挺过来的;只要你活下去,对我来说,这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包括我自己。”简溪在心里坚定的开口。
……
厉聿寒醒来的时候是在下午,因为昨天晚上没睡觉,加上高烧和疼痛的双重折磨,他整个都虚弱极了,脸色和嘴唇都发白。
高烧的折磨,更是吸干了身体所有的水分,喉咙里口干舌燥,异常难受。
但是……这些身体的难受,丝毫比不过心口的难受。
闭上眼,回想起昨天,厉聿寒的心刹那鲜血淋漓。
昨晚,溪溪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他心口插刀子,一刀两刀……到最后,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刀了。
而最痛的,最印象深刻的,无疑是那一份“手术流产同意书。”
厉聿寒捏紧了拳头,心里狠狠的咆哮,质问:“溪溪,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爱情的结晶,你怎么敢?”
他没有办法想象,刚刚孕育的小生命就被扼杀了。
不……他不信!
闭着眼睛冷静了一会,厉聿寒的理智瞬间清醒了很多
“流产同意书”上虽然的确有溪溪的签名,但是……是可以伪造的,不一定是真的,有可能……是因为溪溪无法原谅自己举报她爸爸的事,才故意这样说,想要他折磨他的。
对,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种可能,厉聿寒再也坐不下去了。
不能等……
一刻也不能等……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溪溪离开他的世界,越走越远。
他要去医院,他要查证,查明所有的一切。
想到这儿,厉聿寒伸手一把抽出左手上挂着的点滴,一边穿上鞋子下床。
迈着沉重又蹒跚的步子,厉聿寒强撑着走向门外,手上……因为针头被暴力的抽走,又没有任何处理,鲜艳的血很是刺目。
小血珠汇集成大血珠,从手背上顺着手指滴落,啪嗒的掉在地上,溅出一朵花儿来。
“厉总,您不能出去!”佣人在背后喊。
“我必须要出去。”厉聿寒只丢下这一句话,有些事,他一分一秒也等不了,必须亲自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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