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然后层层剥开,聂士成也其他马上的军官都是探过头来看里面是什么,甚至有的士兵也探头过来要瞧个究竟,等完全打开了,借着火光一看,原来是杨老爷子给他的那本《海国图志》。
那位副官果然认的此书,于是拿过来,爱不释手,翻开看了几页,立刻说道:“提督大人,正是杨大人的书,这些注解笔记小人们都熟悉,当年杨大人对这本书就爱不释手,即便出征也要带着,末将跟随他多年,最熟悉不过了。”
聂士成点了点头,急忙下马给秦志鸿做了个揖,说道:“刚才冒犯阁下,还望恕罪,顺便请教阁下大名。”
秦志鸿告诉了聂士成自己姓名,觉得又一次急中生智躲过一劫,不禁有点沾沾自喜,说道:“泰山大人现在也已不比当年,行走不便,于是也就让小人来见将军您。”
聂士成也是纳闷,于是问道:“可是秦公子,刚才士兵来报说您是义和拳的使者,这倒让我不解了。”
秦志鸿也不敢不承认,于是说道:“噢,是这样,我岳父现在已经赋闲在家,但是也看到SD、L还有TJ一带拳民都涌向京师,但是洋人也步步紧逼,岳父大人就想到朝廷肯定会在这两者之间犹豫不决……”
聂士成打断秦志鸿的话说道:“这有什么可犹豫的,谁对朝廷不利,对百姓不利就剿灭谁!”
秦志鸿笑了笑道:“将军气魄固然恢弘,但是现在的时局是,洋人已经准备大举从TJ登陆,然后直逼京师,而南方诸省却早已与洋人媾和,不给中央提供粮饷等,如今京师却要一支独木去支撑八国的千钧之力,如果没了将军这样的大勇之人,何人堪担当?所以岳父的意思是洋人为首,拳民其次,现在我们应该尽可能的去联合义和团,先赶走洋人再说。”
聂士成不禁也是无话可说,沉默了半晌,于是带着众将领继续赶路,秦志鸿也骑上马跟着马队前进。此时聂士成开口说道:
“杨大人说的在理,国难当头,也只好先放一放这些内部恩怨……”
秦志鸿听了这话,不禁立刻说道:“聂将军能由此风度,不愧是国家之福啊。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
聂士成说道:“你是想问,我跟义和拳为何素来不和?”
聂士成叹了口气说道:“我在SX做提督的时候就主张剿灭拳民,后来被调到TJ负责这里的防务,但是义和团却结党捣毁铁轨,弄断电线,影响朝廷的正常公务不说;他们为个人恩怨,互相倾轧,欺压良善的事情也时有发生,于是我就派兵去剿灭他们,打死了五百多个蓄意搞破坏匪徒,但是却遭到端王和其他打算拉拢义和团的大臣们的指责。”
聂士成接着道:“而且在TJ,我的兵士时常受到拳民的攻击,有时尸体都找不到,即便找到了,也是面目全非,令人发指,罪不容诛。可是在朝廷压力,我却不敢作声,实在是恨煞我也。这不今天,朝廷就派人来督责我,却把功劳都给了拳民,他娘的真是气死人!”
秦志鸿听到聂士成近乎骂街的抱怨的话,觉得与曹福田说的大体相同,不过各自所站的立场却不同,自己平心而论,却是各有对错。聂士成把义和拳当成匪民是不对,因为像师傅还有表叔这些人显然不是只会欺负百姓的土匪;而义和团的确也是组织涣散,良莠不齐,要不不会发生杨老爷差点满门被杀,东交民巷除了外国使馆,连民宅都会被点燃的事情。
但是从秦志鸿个人的感情上来讲,他倒是喜欢和聂士成这样的人在一起,因为他感觉聂士成的身上似乎有表叔朱红灯的影子——果决而有气魄。于是他说道:
“聂将军,实不相瞒,在来您这之前,我已经见到了义和团的以为首领曹福田,他让我来跟你说一起合作攻击老龙头车站的,目前他已经发现了里面的敌军。
聂士成听了这话道:“同仇敌忾固然最好,但是一个曹福田,不能代表所有人啊……”但是他也觉得这样说太过悲观,于是立刻又改口道:“我还是愿意相信他们真诚的!”
于是大部队继续进发,开往老龙头车站,此时曹福田率领的义和团已经和洋人接上火,双方呈对峙局面,由于天黑,双反谁也不敢贸然进攻,义和团是因为吃过洋人枪炮火力太猛的亏,而洋人考虑的是夜晚不能出击,以免上了拳民的当。
聂士成立刻派士兵,算是到曹福田率领的义和团那里去“督战”,其实是去告知对方,愿意暂时与对方放下成见,共同对敌,曹福田虽说白日里吃过一亏,但是不敢撕破脸,于是也就同意下来,而且聂士成的士兵告之曹福田,秦志鸿也在聂家军的营中“督战”。听到这话,曹福田才略微放了心。
第二天,聂士成正式发起进攻,义和团也同时进攻配合官军作战。聂家军有上万人,装备精良,而且火炮数量奇多,而且品种不一,速射炮重炮样样齐全,高爆弹穿甲铁弹都有甚至还有子母弹等高杀伤的炮弹。
清军的第一波进攻,就让洋人大吃一惊,而且义和团的无畏的进攻更让洋人胆怯。一放是装备根本不比自己差的清军,一方是誓死不退,猛攻的拳民,其实后来的联军司令西摩尔就曾说过,如果在杨庄遭遇的义和团装备的是现代枪炮,那么当时自己早已全军覆没;而且洋人后来也成聂士成是当时清军中战斗力最强的部队,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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