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珺瑶的脸埋在枕头里,不语。
“刚才你弟弟来找你了,我说你不在,他让你回来之后给他打个电话。”
陈珺瑶现在谁都不想理会,但是一听穆清这么说,立刻给李骁扬打电话。
她现在需要一个人来抒发一下思想感情,李骁扬巫医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对于贺耀先和她的那些个破事,他很清楚。
电话一下子就被接通,那边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喂?”
“你现在在哪里?”
“家里啊,因为谁都和你一样,大半夜往外边跑么?”
“来寝室接我。”
李骁扬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边的车水马龙。
“你让我去接你,我就去接你,那我多没面子?”嘴上这么说,手里已经拿起了车钥匙。
“给我滚过来!现在!”一声河东狮吼,陈珺瑶直接扔了手机。
李骁扬将手机塞进裤兜里,无奈,他没招惹她吧?
不够半个小时,李骁扬就来了。
“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别等我。”陈珺瑶告知了穆清一句。
火速下楼一屁股坐上车,陈珺瑶目视前方:“酒吧。”
李骁扬凝眉:“借酒浇愁?”
“没错。”
“好。”一个字落,一脚油门,车子冲了出去。
陈珺瑶很少去酒吧,因为她现在不是很喜欢那种吵吵闹闹的气氛。
越长大,就越喜欢安静,自己一个人独处,再好不过。
不光是要借酒浇愁,还要需要外界的一些声音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李骁扬带着她去了一家环境很好的酒吧,虽然很热闹,但是没有乱七八糟的人,起码安全问题有保证。
二人找了一个雅座,要了一打酒。
“话说平时这个时间点你不是都睡觉了吗?怎么今天还没休息?”陈珺瑶终于良心发现地关心了一下大半夜被自己叫出来的可怜人。
“因为我掐指一算,今天晚上必然有人会彻夜难眠,而我肯定首当其冲是发泄对象,于是乖乖等着灾难降临。”
陈珺瑶斜睨着他,哼了一声。
“怎么,见到他不高兴吗?”李骁扬问。
“谁?晏晴?见到她我有什么高兴的,又不是我偶像。”
“这么拙劣的顾左右而言他的手段就不要在我面前使了。若不是我知道你那些个陈年破事,你也不会大半夜叫我出来不是?”
被说破,陈珺瑶抿唇。
“其实我想象过你俩重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就算不是天雷勾地火也总要甜甜蜜蜜如胶似漆,但是为什么现实和我想象中差了那么多?”
酒来了,陈珺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她的酒量不是盖的,这么一杯烈酒下去面不改色。
“因为我怂,可以吗?”
李骁扬笑:“居然这么诚实了?不多见,不多见。”
陈珺瑶又是一杯酒下肚。
“你也看了那么多感情,也拍过那么多感情,按说早该刀枪不入了才是,怎么还怂了?”
陈珺瑶死鱼一样靠在沙发上,屋顶五光十色的灯光早就将她的眼睛炫得模糊一片:“你还记得我上次犯病吗?”
李骁扬愣了一下。
她来中东以后就没犯过病,她说的,应该是来这里之前那一次。
也是最严重的那一次。
“那次我犯病,是因为我被吓着了。那次养病期间,我看到过很多新闻,都是关于我的,而且很多,都是批判我的,甚至有的话说的很难听,很犀利。”
“媒体人说我缠着贺耀先不知廉耻,说晏晴和他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其中有一条我记得最清楚,说我小小年纪竟然想要傍着贺耀先上位,而且下边的评论全都是一片附和之声。我自己身家条件是什么样他们不是不知道,但是在晏晴的那些脑残粉看来,除了他们正主谁都配不上贺耀先,谁想要和他在一起都是别有目的。”
李骁扬沉默。
“当时我才多大?十多岁,全网都在骂我。甚至我自闭症的消息被泄露了出来,别人都说我矫情,说我玩个鬼屋能吓成那样为什么没有被直接吓死,没了我这个祸害贺耀先就能和晏晴好好在一起了,等等。”
“你问我这次为什么怂了,因为怕被骂,我害怕,那样的网络暴力,我不想再一次体会,我不想再一次处于风口浪尖,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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