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卢家着人肆意报复,这事做得很是隐蔽,将守墓的老头打死,世上再无人知。如此鞭挞之下也便泄了一半怒火,除了面上仍是哭诉,但是内里实际上已经消停了。
郑崇山与他卢家的瓜葛很隐蔽,罕有人知,也查不上什么关系,再加上他们卢家在谁看来都是倒霉透顶,谁哪里怀疑得上去?
于是,此番轮到郑家哭天抢地,伤心欲绝,要求个恩典。
两边皆是哀切,天子施恩,叫郑家的嫡亲孙子郑思齐做了官,年纪轻轻便承袭大将军之位。于是,郑府之中上上下下无不感念郑崇山那个亲外孙——幸好是被人鞭尸,这才换来一个好前程!
朝堂之中波浪迭起,民间之中又岂能平静?
这动静一直有,只是闹得不大。旁的人与咱们也没啥关系,但是有一处地方那就实在太吸引人了。
流言如同是潮水一般漫过赵家的深宅大院,漫过朔北那大街小巷,直到漫进名震天下的晋北绸庄,赵紫骝这才晓得:正室刘眉约莫是给自己加了一顶绿帽子。
这会儿已经是大弘圣祚二十五年间。
赵紫骝接手这处绸庄已经将近五年了。
原来,当年阴了赵惊弦,害死了赵的卢,他这位堂少爷一跃而上成了庄子正经八百的主子。其中得意之处岂能对人一语道尽?真真儿是极其喜人的。穿着动辄披金挂玉,饮食则是玉盘珍馐,歇息则是豪宅大院,出入则是宝马香车,身旁则是莺莺燕燕,足下跪着数百奴仆。那可真是吉星高照、万事如意,现下上赶着地娶了刘汝成刘大人的三闺女,多少也算是攀上一门好亲戚,可以说得上是:无处不满足,无处不称心。
每日里除了做生意,精打细算经营庄子,赵紫骝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勾结豪绅、谄媚官僚,将赵家这一棵大树彻彻底底据为己有,其中功夫自然也不曾白费:众人已经记不得那个姿容绝美、风采耀人的桃花公子,更不知他才是这绸庄的主子。只可惜,他不知一早到哪儿浪荡去了,仿佛是失去联络,从未有谁见过他、找过他,只以为天大地大,他四处游逛,唯有空叹一句:世上绝美者,无人出其右。
他赵惊弦仿佛只是活在了晋州老少的字字句句里,活在无数情窦少女的春闺旧梦里——但是实际上,他除了名字,除了音容笑貌,什么都没有留下。
那么赵惊弦走了,赵的卢死了,赵家这般大产业就白白落在了赵紫骝的身上,人人眼红得不得了——这可是打天上砸下来的一座金山!就这么整个端给了人,赵家堂少爷也当真是祖上积下了阴德。
赵紫骝听了这话也不反驳,坦然笑笑,于是他摇身一变成了满晋州人人向往的新贵。
无数媒婆干脆重新上门来说亲,那会儿的桃花公子虽叫人馋得厉害,但是他玩心正大,哪里顾得上亲事?直叫人将那群没事可忙的婆子一个个全部撵出去。但是,如今不一样了——一都云,一朝天子一朝臣,新上来的这位少爷虽说风采不及当年赵惊弦十之五六,但是也算是翩翩佳公子。最要命的是为人谦和,与人交好,这会儿试上一试倒也无妨。
于是赵家的门槛又几乎要被踩烂了,赵紫骝盛情难却,于是干脆索性一口气娶了几位,环肥燕瘦,风姿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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