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等于是在画大饼吗?”柯王氏顿时蔫了吧唧的说道。
“也不算啊,可以分期贷款啊!”柯文说道,“而且田地在那儿,又不会长腿跑,什么时候有钱了再买就是了!”
“军功田也要买吗?也不知道小武能分到多少?”柯老实问道。
“军功田怎么可能还要买?那是兄弟们拿命换来的,谁敢要钱?”柯文梗着脖子说道。
“确实,军功田是赏赐的,不仅不要钱,而且还不用纳税。”左宝贵跟着说道,“小武的话,他现在还是个上士,能分到四十亩的基本田。”
“那这样咱家一共就有一百六十亩基本田,实际上只要花八十亩的费用就够了,也就是四千元到四万元之间…嘶…”柯老实算完后,感觉一阵阵牙疼,就算是四千块,他也买不起啊。
除非…
”要不,孩子他爹,你明天跟盛家、朱家说说,那个厂子咱不办了,贷款的钱拿来买地正好。”果然不出柯文和左宝贵所料,柯王氏在办厂和买地之间,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她要买地。
柯老实一时陷入天人交战,难以做出选择,而柯文和左宝贵则暗暗叹气,要被教导员说中了。
虽然在心里,柯文对于办厂或者买地都没有意见,怎样都行,但柯王氏的选择太过果断,几乎是毫不犹豫,这让他不得不联想到教导员曾经说过的话,潜意识里对母亲柯王氏对土地的眷念感到不满。
“爹,我觉得办厂挺好,一辈子在地里刨食没出息…而且咱家就您二老,也照顾不来那么多地,您二老年纪也大了,还是做些轻松的活吧,娘现在在家里操持家务挺好,我们仨也不用你们操心,没必要再为自己添加负担…”
好吧,其实柯文撒谎了,田地又不是非要自己亲自耕种,完全可以继续挂靠在军队之下,只要交一定的租子就行了,即省心又省力。
柯老实诧异的望了柯文一眼,不明白刚刚还对自己办厂到处挑刺的儿子为什么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转而支持他办厂。
不明白归不明白,但柯老实还是很高兴的,虽然植根于内心深处对土地的向往让他有些举棋不定,但办厂他也是思虑良久才想好的,好不容易聊发一次少年狂,他不想半途而废。
“小孩子懂什么?”柯王氏立即炸毛了,她现在就像一个护崽的老母鸡,谁敢动她的地,她就跟谁拼命,“孩子他爹,那个厂子是什么东西,谁也没个保障,土地才是传家的根本,有了这一百六十亩地,咱们柯家几代人的饭碗就抱住了,那个厂子能吗?”
左宝贵在这一刻也才深切体会到传统惯性的强大,他可看出来了,柯王氏现在还在好言相劝,但从其坚定的目光中,左宝贵可以断定,如果柯老实不同意她的决定,这个平时表现懦弱的农村妇女绝对会掀桌子撒泼,非把柯老实的厂子搞黄了不可。
一个不讲理的人已经说不通了!
【当真可怕!】
左宝贵有些同情的望向柯老实,不知道他该如何选择。
柯老实还能怎么选择?
当柯王氏直接撂下筷子,留下一句“以后别再跟我说话后”,事情就定了。
买地!
柯老实都怂了,柯文自然不敢蹦跶。
第二天下午,送走满脸笑容的盛季和朱大礼后,柯老实握着左宝贵的手,道:“这次多亏了宝贵了,不然咱这张老脸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了,以后也无颜再见这帮老兄弟了。”
没错,柯老实的钱用去买地了,办厂子自然就无疾而终了,但左宝贵有钱啊,在老丈人尴尬的时候,果断的做了一次接盘侠,出手顶替柯家,做了厂子的最大股东。
“我也是看这厂子有前景,不然我也不会冒然拿钱打水漂啊…”左宝贵笑道,“现在您感谢我,希望日后您可不要埋怨我摘了您的桃子!”
“这怎么可能?是是非非我还是分得清楚的…赚钱的生意让给你,也比给别人强…哎,都怪那眼皮子浅的败家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地地地,一双眼睛尽盯着地了,哎…”柯老实愤愤不平的说道。
【现在看得清楚,但日后就不一定了…如果厂子一直小打小闹还好,如果做大了…能分得清楚是非,但却可以装瞎啊…世上有多少利益纠纷是因为弄不清是非的了…哎,顺其自然吧,希望不会走到哪一步!】
左宝贵望着眼前这个名份上的长辈实际上的老哥们,一时间感慨良多。
不过,左宝贵也留了一点余地,他匀出了一点股份,让柯文自己拿钱入股,成为了小股东,这样也不会未来柯家彻底因嫉生恨。
“走吧,咱也回去,你娘估计也等急了,生怕我后悔呢!”柯老实唏嘘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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