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煦眸色微沉,语气中平静无波:“朕是问母后,若朕与皇贵妃有了子嗣,洛儿该当如何?!”
“你与皇贵妃有子,则楚国和离国之间的关系,便又多了一层保障!”神情凝重,太后静静凝视着赫连煦,看着自己儿子俊美的容颜,她面上凝重退去,伸手想要抚上他的脸:“即便你和皇贵妃有子,洛儿如今已是太子,日后继承大统的,自然是他!”
“母后的意思,儿子明白了!”微微侧目,躲开太后伸来的手,赫连煦站起身来。“若没其他事情,儿子便去兆庆宫了。”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太后心下微痛。
眉心紧蹙,她有些困难的牵动了下嘴角:“还有一事!”
微微侧身,赫连煦看向太后。
“如今皇贵妃进宫已有一段时日了,哀家寻思着,这协理六宫之职,该由她担起了!”
赫连煦轻点了点头:“后宫之事,一向由母后做主,如今即使母后如此认为,朕命端阳协理六宫便是!”
“如是甚好!”
太后同是轻点了点头!
在太后将事情说完之后,赫连煦并未在初霞宫久留,而是直接便去了兆庆宫。
抬手,递给太后一盏安神茶,刘姑姑轻道:“太后,云嫔绝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哀家知道!”
垂眸,喝了一口茶,太后眸中,阴晴不定。“哀家本以为她进宫之后,可为端木家争些颜面,却不曾想,她竟如草包一般,心机全都摆在脸上,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哀家要她何用?!”
在边上察言观色许久,刘姑姑再次出声:“可用奴婢去传华贵妃过来么?”
“不必了!”
面上,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太后淡笑说道:“她的性子,从来隐忍,若非云嫔,过去在宫中一直仗着与哀家本家,对她不恭不敬,她大约也不会出此险招!”
太后以为,今日之事是柳莺所为。
而她这么做,并非是想要谋害端木暄的性命,而是要借机铲除处处与她做对的云嫔!
沉思片刻,刘姑姑的语气里,略到迟疑:“华贵妃一直对太后的命令言听计从,此次竟如此行事,着实出乎奴婢意料,奴婢担心,今日她胆敢如此,待到日后,只怕会不好驾驭!”
“无妨!”
喟然一叹,将茶盏放下,太后来回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今日之后,她只是一颗弃子而已!”
……
赫连煦抵达兆庆宫时,已然是午膳时分。
而端木暄,则取下面具,正在花厅里用膳。
听闻殿外的通报之声,端木暄放下玉箸,自桌前起身。
见他进来,她宛然一笑,刚要福身,却见他大步上前,伸手拉过她的手,而后猛然向他怀里一带!
“皇上……”
被他紧紧拥着,嘤咛一声,端木暄仰头将下颔置于他的肩胛。
“惜儿……”
动情的唤着她的名字,赫连煦的声音里,竟透着微微抖意:“你可知今日听闻有人与你下毒,朕的心里有多怕……”
是的!
他害怕失去!
虽然,身为帝王,拥有全天下。
他却仍旧害怕!
害怕自己尚不及抓紧怀中女子的手,便又会失去她……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身子后仰,轻笑着迎向他幽深的瞳眸,端木暄抿唇叹道:“经历两次生死,足见我福大命大,更何况……这里有你,还有洛儿,我怎会舍得自己如此轻易便被毒……”
抬手,捂住她的唇,将她要说的晦气话,全都堵了回去。
赫连煦剑眉微拢:“俗语有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此次是朕疏忽了,没能照顾好你!”
看着他的自责模样,端木暄的心里,蓦地变得格外柔软。
轻轻一笑,她眸中光华闪烁着道:“下不为例便是!”
“下不为例!”
被端木暄脸上的笑,牵动了心弦,赫连煦轻啄了啄她的唇角。
“皇上……”
面色酡红,睨了眼边上垂首立着的迎霜,端木暄嗔怪的白了赫连煦一眼。
满不在乎的洒然一笑,赫连煦拉着她落座。
看了眼她手下的玉箸,他转身对荣昌吩咐道:“自今日起,皇贵妃的膳具,一律与朕同等,以银器铸之!”
“奴才记下了!”
轻轻一笑,荣昌恭了恭身。
见赫连煦如此紧张自己,端木暄心下一暖,唇角处,亦勾起一抹浅笑:“皇上不必如此,只需迎霜多加注意即可!”
“万事都有万一,还是当心一些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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