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他关切问道:“可是不舒服么?”
端木暄摇了摇头:“只是昨夜带洛儿,一夜没有歇好……”
赫连煦点头:“那你且先回,今日若宴会散的早了,我便回去,若是晚了,便在翌庭宫歇了,直接去上早朝。”
“如此也好!”
微微颔首,端木暄起身离席。
静静的,凝视她离去的身影,赫连煦淡淡的睇了荣昌一眼。
荣昌微颔首,旋步也出了大殿。
见此情景,姬无忧薄唇微抿。
将桌案上的清茶饮尽,他看了赫连煦一眼。
见赫连煦正笑看自己,姬无忧亦温和一笑,在他的注视下,起身离席……
……
“娘娘……”
大殿外,见端木暄出来,青梅连忙迎上前去。
看了青梅一眼,端木暄抬步继续向外:“迎霜呢?”
“自太医院回来的时候,迎霜姑姑只说身子有些不舒服,便到自己屋里歇了,可方才奴婢与她送膳时,却不见里面有人。”青梅说话的语气,微微有些喘息,可见她是一路赶来的。
脚步微顿,端木暄转身看向青梅:“她可是在本宫寝殿,哄着太子玩儿?”
青梅摇了摇头:“奴婢把兆庆宫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不见迎霜姑姑的身影!”
闻言,端木暄的脸色,瞬间冷若冰霜!
“今日涂过烫伤药后,她可有什么反常么?”
青梅垂首,有些狐疑的解释道:“早前奴婢送姐姐去太医院之前,在宫外见着了被杜统领押下的齐王,那时奴婢见迎霜姑姑看着齐王竟落了泪……”
她对迎霜和赫连飏的过去,并不知晓!
闻言,端木暄心下一凛!
那时的赫连飏,已是狼狈至极,依着迎霜对他的感情,必然是受不了的。
“娘娘请看这个!”伸手自怀里取出一纸信筏,青梅递到端木暄面前。“这是方才从迎霜姑姑屋里发现的,就搁在桌子上。”
呼吸一窒,端木暄接过信筏,急忙将之打开。
瞬间之间,她黛眉凝起,心下更是惊跳不已!
“情难自已,姐姐莫怪!”
青梅所给的信筏上,乃是迎霜的笔迹。
虽只有这短短八个字,却足以让端木暄变色了。
赫连飏如今被关在天牢里,迎霜这是要做什么?去探监?亦或是……劫狱?!
“回兆庆宫!”
只瞬间,将信筏揉于手中,端木暄快速向外。
但,就在她欲要步下台阶时,却听自台阶下传来赫连嫒凉凉的讪笑声:“皇后娘娘这是急着要去哪儿啊!”
闻声,端木暄心下一怔!
看着长公主和柳莺搀扶着太后上来,她眸中火苗窜动。
这是她自以真容示人之后,第一次与太后和长公主相见。
颇有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
狭长的凤眸中,满是笑意,赫连嫒看着端木暄,口中亦不留情:“母后,您看皇后娘娘这张脸,连身为女子的儿臣见着,都觉心旌荡漾呢!”
说话间,她迈出最后一步,仗着太后和柳莺,与端木暄相对而立。
原本,此刻的气氛,应该是十分紧张的。
但,十分奇异的,太后却并未给端木暄一丝压迫之意。
“暄儿,哀家好久都没见过你了……”眸华轻抬,其中慈爱光芒显现,太后笑看端木暄:“一切可好?!”
无论私底下恩怨如何,她与端木暄,于人前却从不曾撕破脸面。
在端木暄看来,太后脸上的笑,根本是笑里藏刀罢了!
“承蒙太后记挂,臣妾一切都好,又活着回来了!”迎着太后审视的目光,端木暄心下暗恨,嘴角却始终微翘着。垂下头来,她福身对太后便是一礼:“臣妾参见太后,太后长乐无极!”
低蔑着臻首低垂的端木暄,太后并未让她起身,只眸色平静,不知在想着什么。
“太后?!”
见太后半晌儿不语,柳莺不禁出声轻唤。
“起来吧!”轻抬眸华,太后对端木暄抬了抬手。
“臣妾谢太后!”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待端木暄起身,柳莺便福身对她行礼。
而长公主,则立身一侧,根本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她与司徒家,已成死仇!
在她眼里,无论她如何示好,在端木暄心里,都会有恨!
是以,此刻,她只视端木暄为必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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