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桃再没有多看苏军一眼,用袖口使劲儿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周家屯的方向走。
此刻暮色已经降临,四周黑漆漆的,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周玉桃这个样子回周家屯苏军哪里能放心?
万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苏军思前想后,觉得不能放任她一个人走,当即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型军用手电筒,跟在周玉桃身后,打灯为她前行的方向照明。
周玉桃知道他跟着自己,只是她心里没有感激。
她来的时候心里怀着多大的希望,现在就有多大的绝望。
可是她毫无办法,谁叫一开始主动的那个人是她?
现在她终于就要消失在追逐他的长途里了,难过的是别人那么容易就代替了她的存在,而对她而言,没有一个人可以像苏军,可对苏军来说,每个人都可以是她
周玉桃的心一点一点冷掉,直到慢慢的,变得没有了知觉。
苏军一路默默的相随,看着周玉桃抱着胳膊,推开自家门前的篱笆院门走进去。
随后,屋里传来了周玉桃她娘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利的喝骂声。
苏军在院子外站了十几分钟后,才转身回头,循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往回走。
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苏长贵一家四口在家里左等右等没等到儿子回来,最后只能先吃晚饭,在厨房里给苏军留了一小盆打卤面。
刘桂兰听到动静出来开院门,看苏军一身寒气走进来,忙说道:“你这孩子,早上咋不带件棉衣出门,这么晚才回来,冻坏了吧?
先洗手进屋,娘给你把面热一热,哎,这会儿都糊成一团了。”
“娘,我不冷!”苏军咧嘴扯出一抹不大自然的微笑,在院里井边洗了手后,挑开帘栊进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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