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要查根仓的事情跟穷追大阳县的事情的背后,那就查好了!
只是如今关东诸侯蠢蠢欲动,朝廷甚至派驻了大将军在荥阳,督管齐赵兵,在这个时节,朝廷有那个胆量冒着河东糜烂的风险继续深挖下去吗?
更重要的是,周阳由现在已经没了后顾之忧了。
他的表兄,淮南王刘安前日传书于他,请他一起共商大事。
什么大事?
当然是为父报仇,推翻长安天子!
长安天子和刘德要是再咄咄逼人。就休怪他翻脸无情,鼓噪河东了!
在周阳由看来,假如朝廷的人再挖河东的阴暗面这么挖下去。到时候,河东官场上上下下兔死狐悲,必然会团结到他这个郡守的旗帜下。
到时候全郡上下万众一心,官员士绅团结如一人,再引淮南**队为外援,也不是做不成事情!
即使退一万步,大事不成。他也能潜逃淮南,再由淮南逃到吴楚或者匈奴去。
章德此时真是纠结万分。
看着周阳由,他冷哼了一声:“周阳太守。你胆子也太大了!”
三个一千石啊!说死就死了!
一个自杀的名义,骗的了谁?
但看着满朝噤若寒蝉的官员和安邑城头上的士兵,章德的胆气一下子就泄了。
他终究不过是个宦官而已,这也是他第一次出使地方。那里的气魄和胆量来处理这种事情?
“下官不敢……”周阳由淡淡的道。
原本他还有些犹豫。有些害怕,毕竟,汉室天子积威日久,民心归附,贸然的跟着表兄淮南王刘安造反,可能还没来得及举旗,就被他郡守衙门的官吏给缴械了。
但现在,当他看到章德脸上的惊恐和疑惧。他心中原本对于皇权的畏惧和恐惧瞬间荡然无存了。
“不过如此而已……”周阳由心里仿佛有个魔鬼在感慨着:“奴才如此,主子又能强到那里去?!”
此时的周阳由。已不是之前的那个周阳由了。
郡尉申屠去了荥阳,留下来的心腹和亲信也被他一扫而光,余者全部都是小猫小狗,不足为患,郡内大权,尽操于他一人之手,真正的大权独揽。
也就是说,他已经具备了狗急跳墙的资本。
而人有了仪仗,再破除了心中的恐惧之后,野心就迅速膨胀了起来。
当年,项羽见秦始皇出行,直接道:“我可取而代之!”
当时的项羽,无兵无权,不过是一个楚国的旧贵族而已,他为什么敢有那么大逆不道的念头,还敢宣之于众?
无它,心里没有畏惧之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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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县,平阳侯宅邸之中,袁盎正过着醉生梦死的逍遥日子,几个娇滴滴的美人为他锤着背,悠扬的乐声,听在耳中,这日子,不要太舒服了。
这时候,他的一个亲随悄悄的来到身边,耳语几句,袁盎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挥挥手让侍女与乐师都退了下去,问道:“真的吗?”。
“诺!”那亲随答道:“确认无疑了!”
“蠢货啊!”袁盎立刻站起身来,嘴里骂了一句:“刘氏岂是会受威胁的人?”
“高皇帝连太上皇帝的肉都能与项羽分食啊……”袁盎嘴里嘀咕了一句:“这岂非是逼着刘氏杀你?”
当年,楚汉争霸,高皇帝刘邦的生父刘太公为项羽所获,项羽自以为拿到了王牌,以太公的性命相逼,企图逼迫高皇帝就范,哪里知道,流氓有了文化,谁也挡不住,项羽说要烹太公,刘邦反手一句‘请分一碗给我……’,项羽立刻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自那以后任何想威胁刘氏的人,都要好好想想,刘氏天子为了江山社稷,连老爹的性命都可以不要,妻子也可以随便抛弃,岂是随便能被威胁的?
但事情无疑是闹大了,他必须马上赶去,帮着收拾烂摊子了!
于是他对左右伺候的平阳侯家下人道:“请代我向贵家家令致敬,承蒙招待,感激不尽,但余此刻有要务要去处理,就不再打扰了……”
左右皆道:“丝公请慢行,我家少主与家令都吩咐过了,丝公来我平阳,可以像自己家一样随意……”
袁盎哈哈笑了一声,这确实是他生平最骄傲的事情。
不管到哪里,就算是荆楚蛮夷之地,戎狄化外之国,他也能有落脚之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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