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观战群臣突然发出一阵低呼!
那两人错身之际,戴向不知怎的步履飘忽。抬手猛地一抓,五指如钩。竟而抓住了狄秋衡的左肩。
他手指用力,刺啦一声,狄秋衡衣裳碎裂,竟被他五指抓入肉中。
戴向发狠,正是要应上台前那话,不是折胳膊便要断腿。
众目睽睽之下,狄秋衡不躲不闪,左侧肩膀较力,绷紧了肌肉,意欲以血肉之躯将对方五指困住。
群臣听着林世南解说,不禁发出一连串的抽气声,真是铁打的汉子,他不疼么?
江审言注意着这一幕,面无表情。
电光石火间,皮肉被撕碎,骨头碎裂声响起,狄秋衡如此反应大大出乎戴向意外,得手的一招用得太老,被狄秋衡右手挥出的重拳狠狠击中了前胸。
狄秋衡敢豁上两败俱伤,正是算定了自己有便宜占。
这情急之下使出的一拳足足有十成力道,毕生练就的内力澎湃而出,竟将对方的前胸击得塌陷下去一块。
戴向一声未出,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直接坠落到台下,摔在雪地里。
跑过去一队禁军,将人抬起来,送到旁边回廊里救治。
群臣显然没想到第一场这么快就结束了,明明看上去势均力敌,甚至戴向还占着点优势,怎么说败一下子就被打下台了呢。
吴太师阴着脸坐在那里,眼角抽了抽,没有作声。
他在盘算江审言到底意欲何为,是要今天晚上便撕破脸么?
狄秋衡下台去包扎伤口。
这第一场如此血腥,天祐帝久久未能回神,也忘了该将狄秋衡叫过来赏赐,空着一个袖子的狄秋行过来见驾,他一时也没想出什么话来询问。
戴向被打成重伤,可算是捅了马蜂窝。
高阳老叟“腾”地站起来,飞身往台上而去,叫道:“姓狄的小儿休走,让老夫来会一会你。”
禁军齐齐往前涌,摆出一副戒备的样子,显是怕他有什么失当之举,惊了圣驾。
其实他这么大刺刺上场,自称老夫,细究起来已经够上得御前失仪,不过天祐帝听说过他,表现得很大度,没提这茬,反而笑对吴德水道:“太师能将如此高手收为己用,着实令朕羡慕。”
吴德水连忙欠身:“此老性情疏散,堪比闲云野鹤,这段时间只是因为小儿遇刺,才在在臣下家中做客。若不为此,老臣早将他举荐给陛下。”
天祐帝笑了一笑,耳听高阳老叟在台上叫嚣,瞳孔微缩,没有作声。
狄秋衡受伤,不可能再战,王十三撸了撸袖子,朗声笑道:“看来是非得我上场啊。老头儿,让我来教教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他嘴里胡言乱语,迈步走上台去,其实脑袋里比谁都清楚,南崇皇帝在场,为了少惹麻烦,他那些“爷爷”“老子”之类的口头禅全都收了起来。
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在宫里,外边林世南的兵一早行动,该抓人抓人,该夺权夺权,这会儿应该是忙活得差不多了,皇帝身边有两员武将护着,单等他拿下高阳老叟,便要抓捕吴德水和他的那些亲友党羽。
高阳老叟见果然是他上台来,阴恻恻道:“你到不怕死!”
王十三猛然后退了半步,两手护住前胸:“谁说的,我很怕。”
天祐帝微微一笑,直接问江审言:“爱卿,这也是你府上的?比之高阳老叟身手如何?”
江审言躬身:“此人名叫陆不逊,是臣的亲戚,算起来他要叫臣一声舅舅。这些年他一直在外边跟着高人学艺,最近才进得京。”
他妹妹跟了匪首陆鸿大的事在当年就是秘密,没有几个人知道,更不用说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江审言一点儿都不担心被人联想到。
天祐帝一听这话坐直了身子:“既是爱卿的晚辈,传旨下去,叫高阳老叟手下留情,别把人打伤了。”
什么是偏帮?这才是偏帮。
吴德水挪了挪屁股,插嘴道:“陛下,既是比武,双方必定都全力以赴。习武之人一招出去,轻重只怕自己都很难掌控。”
说话间台上二人已经战到了一起。
这场与方才又不同,就见高阳老叟在雪雾中化为一道虚影,往来如电,两手或为拳,或为掌,或为指,或为爪,招数繁复纷纭,叫人眼花缭乱。
因为太快太飘忽诡异,十招中到有六七招击中王十三。
就听得“砰砰”连声,王十三前胸后背要害处就像爆豆一样响成一片。
王十三不丁不八立于台子正中,仿佛中流砥柱,任流水如何冲刷,惊涛骇浪如何汹涌,他自稳稳的依旧故我。
高阳老叟很快就发现对方是个内家高手,只是如此打不坏他,当下绕着王十三游走,想找到破绽一击必杀。
王十三表情甚是轻松,百忙中还冲着高阳老叟轻轻吹了记口哨。
这么紧张的氛围,观战的有不少人登时就笑了。
高阳老叟脸色铁青,王十三这记带着嘲讽的口哨,是在骂他是驴呢,只有驴子才会不停转圈推磨。
他突然间猱身而上,并两指如剑,向着王十三的脖颈点去。
王十三一开始没当一回事,他这段时间苦练《明日真经》进境神速,拼着硬挨这一下只是浑身一震就完了,可等高阳老叟这两指近了,他才觉出不对。
这老家伙视圣旨如无物,指间赫然夹着一根透骨钉。
他是刀枪不入,可也要看这刀枪是什么人使,若这动手之人竟能使出攻城弩的力道来,后果难说得很。
王十三伸手去拆招,果然挡了个空。
锐风袭至,他只得狠提一口气,力运颈间,透骨钉的尖芒和皮肉相遇,竟发出了一记气爆声。
高阳老叟一怔间仿佛想起什么,脸色剧变,张嘴欲喊!(未完待续。)
s:太累了。明天再贴上月感谢单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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