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烨沉默了一会儿,将人拉到怀中,握着她的肩,逼着她看向自己,“跟朕说实话,蓁蓁是不是真的不希望朕娶天祁的妹妹?”
“我……”陆蓁一时哑然,不知如何回答,才是那人希望听到的。
“朕明白了。”突然,赵文烨又不再迫着她答了。他扶额站起身,陆蓁连忙去搀,正要往外走,就听到大殿上一片哗然。安义小步跑来跟赵文烨耳语了几句,陆蓁忍着心鼓如雷,默默的观察着赵文烨的神态变化。
“去看看再说。”比起安义的张皇,赵文烨似乎没什么情绪起伏,走向大殿的时候,举手投足依旧是帝王之风,不显丝毫的异样。
大殿上,歌舞已经散去,只有克什一个人站在中央,显得有些空荡。
“怎么了?”陆蓁低头询问刚刚留在大殿的侍女。侍女低头靠到她耳边,“回娘娘的话,刚刚克什公主在跳舞的时候,给咱们将军敬了一杯酒,将军没喝,她就——”
“荒唐!”律术天祁突然吼了一声,吓得侍女和陆蓁都是一个激灵。
赵妩在一旁一直低语劝说着什么,律术天祁偶尔回应几句,但脸色依旧不见好转。一时,大殿上出现了一波侍卫,要架着克什离开,看样子是之前下了命令。
“你悔不悔改?”
律术天祁最后问了一句,克什却侧过头一直看着陆陵,陆陵眉头一皱,嘴唇微启似要说话,但衣袖却突然被陆蓁的侍女拉了一下。他一迟疑,便错过了开口的机会,律术天祁挥手让侍卫将克什带了下去。
她却一直看着他。
曾经那么爱争辩的小公主,如今却是一句话都没有,不曾哭泣躲闪,也不曾向谁求饶,就是那样静静的注视着他的眼睛,包含着期望。
“朕看,今日的宴会就到这儿吧。”赵文烨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透着一股疏离。
律术天祁没有说话,赵文烨也没有等他回答,径直带着人离开了。
刚离开宏德院,赵文烨便挥退了所有人,甚至连陆蓁都未留,让安义将人送走了。陆陵见如此仗势,自知难逃一劫,便直接跪了下去——“臣有罪。”
“陆卿何罪之有?”
“臣明知男女有别,还……”那些词眼对陆陵来说,实在是太过难以启齿。
“勾引公主,私定终身!”赵文烨替他说了,“你可知,若律术天祁真要办你,朕也无能为力。”
陆陵深深一拜,“臣知道,臣死罪。”
“知道就好!”赵文烨快速吐了一口气,语气有些烦躁,“好了,你今夜怕是出不了宫了。自己回去认错吧,一切事,等明日朕彻查清楚之后再说。”
“是,臣遵旨。”
……
夜深之时,陆蓁终于盼的赵文烨归来。
“皇上,大哥他怎么样?”她快步上前,一时忘了礼数,竟冲撞到了他怀中。
她已经知道了陆陵被律术天祁带走的消息,虽然有赵妩之前的保证,但她还是觉得不安,只希望赵文烨这边能帮着保下陆陵,莫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皇上,大哥他……”
赵文烨褪下斗篷,将人扶起身来,拍了拍她的背,“好了,不过是些皮肉之苦,他受的了,放心。”
陆蓁一听,双眉都扭到了一起,赵文烨一看,不由得轻笑出声,“朕都跟你说不会有事了,摆这张脸做什么。他想娶人家公主,手心里的宝贝,难道不该吃些苦么?不经历这些,那戎阳王怎么知道他的心有多诚,意志有多坚定。”
陆蓁也破涕为笑,紧紧抓着赵文烨的衣袖,“这么说,阿哥是没事了。”
“阿哥?”赵文烨好奇陆蓁的用词,“难道在这儿待久了,连称呼都换了。”
陆蓁连忙摇头,她只是一时嘴滑,念错了字罢了。赵文烨却不听她辩解,只是笑着问道:“说吧,你这几日跟皇姐学了多少戎阳话。”眉尾一挑,连眼神也带了戏弄,“你叫陆卿阿哥,那该叫朕什么?”
“臣妾不知……”陆蓁老实的摇头。
“不知道?那朕教你,你该叫朕阿——郎。”
陆蓁脸色一红,埋在他胸口死活不开口。赵文烨也只是故意逗她,佳人入怀,他自然享受这一刻的暖香温玉,不再捉弄下去。只是不知望着何处的眼神,不知何时抿起的嘴角,却带着淡淡的,无法诉说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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