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自从对迁莺心生不满后,便处处看她不顺眼。自己也常常琢磨:“将军对这个女人也过于上心,走时不但千叮咛万嘱咐,隔段日子还要差人送些补品给她,对我们三个妻妾却没有这样体贴。难不成,将军看上了她,此女所怀是将军的骨肉?”
“她虽是别人的妻子,但以将军的脾气,他要是真喜欢,从此强留在府中也不意外。若是如此,此事就要重新考量了。三个夫人中,我是嫡妻,又有儿子,地位稳固。”“辰夫人与我同时入府,也有一子,将军虽然怜她,但由于出身不高,终是低人一等。”
“敏夫人是名门之后,姿容艳丽,可惜先天不足,生不出儿子。若是这种状态持续下去,我的儿子自然是不用发愁,可是加上了这个迁莺,情况就不一样了。”
“以迁莺的作派来看,定是生于富贾豪门,而我只是边陲小镇镇吏之女,出身就要低了一截。再说,她要是诞下双生子,以大齐国习俗是双龙撑天之兆,乃是大祥瑞,将军必定对这两子刮目相看,而我的儿子怕是要被冷落到一旁了。”
“再加上扶楚,因为那件事,性情出了偏差……将军怕是对他已经有了嫌弃,要是再多出双生子争宠,扶楚将来长大恐有许多苦要吃了。”一想到这里,姜慕好像已经看到了扶楚将来备受欺凌的模样,心中有股烈火迅速升腾起来,她咬牙切齿地说:“有我在,此事断不可能发生!”
从那天起,姜慕便开始细心谋划,将府中风景最好,最新但地点却偏僻的彤雪院腾出来,让迁莺住了进去,又在彤雪院中全部安插了自己的亲信。迁莺一向孤傲,不喜与人住来,见能有这样一个安静精致的地方可以住心里也颇为满意。
姜慕又派人专门腾出一间屋子摆放上书籍与文房四宝,给迁莺作书房,迁莺心怀感激,对姜慕愈加信任,凡事只与姜慕商议,与另外两位夫人少了交往。
出于周密的考虑,姜慕还是试探性地和辰夫人与敏夫人谈到过迁莺。辰夫人一向潜心理佛,也深知自己的地位,从不参与府中的事务,见迁莺搬远了,也就以孕期不便打扰为由,不再去看望她了。
至于敏夫人更是心意玲珑之人,本就对能孕育儿子的女人没有好感,再看大夫人已经刻意安排,那更不会有什么异议,只管言道:“大夫人凡事想得细心周道,我等自愧不如,只把自己的一团事料理好便罢了。”
眼见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姜慕派了早就找好的医官前去照料迁莺,好将她的情况随时禀报。
在临盆的前一夜,姜慕将医官叫到身边,问了最关键的一句话:“她怀的真是的双生子,不可能是双生女吗?”
医官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他用留着长指甲干瘦的手捻着几缕山羊胡子说:“怀女脉像尤如枯木水中浮,轻按有,重按无。怀男脉像,尤如碎石滚下山,洪满指,似波谰。”
“迁莺娘子脉像充实强大,如绳紧绷,加上舌红无苔,光滑如镜。现在虽已到接近生产,可迁莺娘娘依然发黑似墨,目光清亮,面色红润皎白。常言说,男胎最是养母,因而娘子所怀是双生子无疑。”
听了这话,姜慕沉默了一会,她把手上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将所有的犹豫和不舍都用力扯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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