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进了暖阁后坐在了罗汉床上,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阴沉地看着允央。皇后是打算像以往一样,想让允央先说话,自己再找机会挑出她的毛病,这样一来纵是皇帝插手她也可说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事出有因。
没想到允央像是知道她想法似的,只是颔首站在皇后面前,一言不发。
皇后有些尴尬地轻嗽了一声,曲俊马上对着允央没好气地说:“贵妃娘娘,皇后都进来好一会了,怎么也没见您行叩拜大礼呢?”
允央微微弯腰福了一福道:“妾身产后身子虚弱,皇上特意下旨免了妾身的叩拜大礼。没向皇后娘娘行大礼,是怕给您落下僭越之名,并非不敬。”
皇后冷冷一笑道:“你这个身子虚弱倒是虚弱的蹊跷。别的妃嫔无论男女好歹还给皇室添了些枝叶,你可好,自打怀孕后就从一个妃子直升成为贵妃,汉阳宫举阖宫之力对你百般呵护,最后怎么着了呢?可见‘歪树结不了枣,烂泥糊不上墙’,这句民间谚语虽然粗俗,却也有几分道理。”
听完这话,允央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起来,但她的表情却还是像刚才一样淡泊:“淇奥宫既没有歪树,也没有烂泥,皇后您自己都说这些谚语粗俗,妾身自然从未听过,更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道理。”
曲俊一听,晃着肩膀走了过来:“贵妃娘娘既然从没听过,那老奴给您解释一下……”
“住口!”允央打断了他的话:“皇后娘娘都说这是粗俗的话,你个奴才怎敢在本宫面前胡言乱语?你想说,便出了淇奥宫找个腌臜的地方说去,本宫这里可不许出现这样的言语!”
曲俊一愣,见皇后没说话,知道这是默默给他撑腰呢,于是他便撸了撸袖子,上来准备和允央大吵大闹一回。
允央抬眼看了一下,没等他说话,就先开了口:“大胆奴才,见到本宫不行大礼,还敢直视本宫前行。看来你白白进宫了几十年,连规矩都没学全。石头,去把铜宫杖拿来,本宫今日就教教曲公公规矩!”
曲俊胆敢放肆全是因为皇后的旁边,如今遇到了允央的斥责,他马上回头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此时正盯着允央,似笑非笑的,她心想:“经过这次生死劫,宋允央外表虽然变化不大,可是神态气质倒似老了十岁。再不是那个凡是退让,偶尔脸红的小丫头了,有些心机了。这样也好,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就陪你好好闹一场。”
“敛贵妃,何必动气?一个奴才无意的动作就能让你气成这样,可见你是个没有涵养,性格暴虐之人。”
“有句话怎么说的,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纵观汉阳宫,除了皇上从没有临幸过的谢容华,每个人都有所出,偏你这个宠冠后宫的贵妃却没生出来。可知是你平日里阴损歹毒的事情做多了,德行有亏,才落得这样的因果报应。”
皇后这话说的可谓是刻薄之极,要是以前允央一定会气得当场落泪,不过如今她历过生死,对于这种扎刀子的话,已能做到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她明白,皇后的目的是惹恼她,激怒她,进而逼她与皇后发生正面冲突,因为她位份低,只要与皇后发生口角,无论如何都是允央的错。这样一来,皇后想用什么责罚手段也就顺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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