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山寇性情残暴,反复不定,我若是卧床,只怕你还是要遭受毒手。所以无论如何,天亮之后,我必须站起来。”谢唐臣神情异常坚定。
雪涯虽然拿不定主意,但知道听谢唐臣的准没错。于是取出一根绣花针,拿布包了边,在油灯上烤了烤,然后咬着嘴唇开始为谢唐臣挑水泡。
谢唐臣见雪涯的手微微发抖,怕她太过难受,便笑着说:“委屈你了,这根针本应该‘花随玉指添春色,鸟逐金针长羽毛’,如今却让你做这些腌臜事。”
他这么说,让雪涯愈发心酸起来。她抬头横了谢唐臣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贫嘴?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打趣?你就是再逞强,疼在谁身上谁知道!”
谢唐臣黑眸闪着幽幽地光芒,目光轻扫过雪涯的乌发:“刚才,我说的那件事,没有事前你和商量,对不住你……”
雪涯头也没抬地说:“有什么对住,对不住的?我也没有往心里去,谁不知道是权宜之计呀!”
她这话说完后,迎接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渐渐感到不对劲的雪涯抬起头:“你不会是当真的吧?”
谢唐臣脸上有一丝冷酷闪过:“为什么不能当真?”
“改朝换代?凭什么?就凭那几个山寇?”雪涯吃惊地盯着谢唐臣,她以为谢唐臣一向沉稳睿智,不可能说出这么不靠谱的事。
“你在担心什么?”谢唐臣问。
“谋反之罪?是要凌迟处死的!你还问我担心什么?”雪涯眼睛睁得更大了。
“现在我们身上背着的不也是凌迟处死之罪吗?”谢唐臣语气里不带一点点感情。
雪涯怔在那里。是啊,自从谢唐臣伸出援手帮自己逃出洛阳,已是罪不可恕,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一生只能浪迹天涯,东躲西藏,再也不能过正常人的日子,而他也不过只有二十二岁呀!
“是我害了你……”雪涯凄然道。
这句话,让谢唐臣眉间的冰雪瞬间消融。他怜爱地揽过雪涯的头,吻了吻她的秀发:“别这么说,也许正是这一连串的挫折成就了我呢?”
雪涯乖巧地伏在谢唐臣怀里。虽然他只是个书生,不知为何,雪涯和他在一起,总是觉得异常安心,因为她知道他心里有自己。
轻轻抚着谢唐臣胸口的衣襟,她多希望未来真如谢唐臣所希望那样。可是赵元是什么人,聪明过人,武功高强,在大齐又深得人心,要想从他手里夺下江山,谈何容易?
“这件事,你真的想好了吗?”雪涯小心翼翼地问。
谢唐臣知道,雪涯虽不得宠,但毕竟在汉阳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对赵元也很了解。她之以这样担心,实在是因为谢唐臣的这个对手占尽了天时,地利,太过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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