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笙喊了一句,也只是喊了一句,再也没下一句。
第五瞳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别摆出这种表情,他什么人你不是最清楚么?”
“嗯……”
鲤笙固然点头,固然明白,可又说不清楚为何会觉得现在的她正在逐渐失去什么。
“对啊。我最清楚……”她真的清楚么?
想起一切的她,对于溪叠的爱,又岂是清楚二字就能说的清楚?
她欠溪叠的太多了,如果可以,她也做好了将恢复记忆这件事掩饰一辈子的打算。
第五瞳不知道鲤笙在想什么,先进了屋子,而鲤笙看着二人在人群尽头消失。
“小鲤鱼,这里最有名的就是朝江鱼头,来一份吧!”
第五瞳喊。
“鱼头???”鲤笙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鱼的话……就算了……”
她好像自从来了八荒就没有吃过鱼,打心底里抵触。
第五瞳嘟囔,“啊,果然跟之前一样不吃鱼呢……”
“……”
他下面说的什么,鲤笙并没有听进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消失的二人身上。
他们会说什么?溪叠会回来?
溪叠在前,蓝蔻在后,二人沿着人群一直走,直到走到一处林园,这才停了下来。
蓝蔻这还是第一次正式跟溪叠会面,多少紧张。
好在溪叠是那种对这种事情不是很子在意之人,回头间,脸上带着浅浅笑意,不过,在蓝蔻看来,他还不如不笑的好。
“蓝蔻是吧?”溪叠笑着问,很是温和的模样。
蓝蔻因为溪叠知道他的名字而兴奋了下,立马比刚才还要紧张:“您知道我?”
“……当然。”溪叠还是笑,自然不会说是刚知道,“我怎么可能会不关注在我之后的国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我不再是北流冰的国主,但这个国家的繁荣昌盛我可一直关注着……”
的确有关注,那也只是开始的一年,而剩下的几年,别说关注,溪叠压根就连想起的次数都少的可怜。
毕竟,在鲤笙身边的他,已经得到了全世界,哪里有心情在乎别的?
蓝蔻皱起眉头,那双棕色却明亮的眼睛像看透了什么,微微的泛着失望:“您并没有在关注着北流冰吧?”
“……”
“真话还是假话,我还是能看出来的。”蓝蔻因为紧张,双手交错,不停的揉搓,更因为这句话,眼神游移着避开了溪叠。
看破真假,难道这是他的能力?
溪叠微微一愣,但很快很是自然的接过话去:“既然一开始就知道我已经对北流冰没有任何在意,为何还要厚着脸皮找过来?”
“您就这么直接承认了?都不带解释解释?”蓝蔻很是敏感的说,眼眶中隐约泛着泪花,只是迫于自尊,那眼泪打转了几番又被狠狠的逼了回去:“您真的变了……”
“……”
对于这种对话,溪叠不知道还有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变了?
似乎看到他的人都说了这个词。
样貌没有变的话,是哪里变了呢?
溪叠想不出来。
“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既然没什么好说的,那……”
“请您救救您曾经的子民吧!”
溪叠刚要走,蓝蔻竟然冲过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
如果不是溪叠知道他不会攻击才没有设下防御结界,不然这时候他哪里还能够好好的站在这里?
冰冷的视线落在蓝蔻拉着他的手上,不爽的那么明显。
蓝蔻战战兢兢的急忙收回手:“啊,那个……我太着急了……”
“什么意思?”
溪叠的声音很冰冷,像极了那层叠的雪落下。
蓝蔻的脸色刷的铁青,“刘相去世后,紧跟着重筑花砾和血祭三人也突然不见了踪迹。”
“……”
“我原以为他们三人是因为太过思念您,只是暂时离开流冰城寻找您的下落,结果,几年过去,别说您的消息,他们三人也像石沉大海,到现在都没有回北流冰。更没有任何的消息。”
“就算他们三人不在,按理流冰城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溪叠相信那三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
而一旦离开,他们也会为流冰城做好一切防范。
当然了,溪叠也很好奇那三人到底拉帮结伙的干什么去了,当初明明答应他绝对不会对北流冰弃之不顾,可这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蓝蔻的脸色依然很差,是那种惨白,“是,你说的没错。在开始的时候,流冰城的确什么都没变,但就在半年前,突然横行在流冰城内的某个不知名组织杀了几个巡逻的守卫开始,每一天每一天,流冰城内至少有十几人失踪,接连半个月后,倾城大雪便开始没日没夜的下。就像被什么诅咒了一样,到现在大雪都没有停……”
“……”
“您能想象习惯了寒冷的北流冰的国民被活活冻死在家中的场景么……呼……”
话题太过沉重,蓝蔻终究没有忍住,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
但凡开始哭,便像决堤的坝,根本止不住。
他用极为哽咽的声音道:“虽然我找了流冰阁的人阻止这一切,但须弥月无法找到幕后凶手,也无法停止大雪倾城。能做的仅仅是防止再次有人被杀害,减轻妖雪的力量不足以致命。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夜晚城内又开始出现多人被杀之事,流冰阁到现在一头雾水,而凶手这一次更是直接留下了活口传话……”
“???”
“……让溪叠来见我。”
“我?”
溪叠有些不信。
蓝蔻点头,“没错,说让您去见他。还说,如果在半月内见不到您的人,就会血洗流冰城。”
“……”
“虽然我让流冰阁和所有人都加强戒备,但我比谁都清楚,只有您才能彻底的解决这件事情。”
蓝蔻说到这里,已经无法去看溪叠的眼睛,低下了头,声音也小下去:“虽然不清楚对方为何要见您,但是您的话,肯定能当面把人制服……”
“对方留下传话是什么时候?”溪叠突然问。
因为怎么想也不对。
他跟鲤笙来到八荒才没多久,而正式为外人所知行踪是从战骨台开始的。
蓝蔻想了想,“就在五日前。”
“五日……”溪叠一想,那好像是他们在战骨台露面的日子。
在那一天就知道他出现的话,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当即道:“除了见我,那对方还有说过什么?”
蓝蔻仔细想,却没有任何发现:“对方只留了这么几句话。”
“……”
如果是这样,那溪叠还真的只能去跟对方见一面了。
当然,这并非一天就能解决的问题,一旦他真的去了,那也就代表要接管北流冰最近的所有麻烦,鬼晓得这事有多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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