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链想了想轻轻叹口气:“可惜,若是顾玮在,老夫倒可以举荐他。”
秋云摇摇头:“顾玮并不了解胡族,此人必须了解大漠上胡族各部之间的关系。”
“秋大人倒不如你去。”左辰忽然看着秋云,热切的说道。
秋云稍稍迟疑,想了下点头:“若是皇上同意,老夫倒是愿意去。”
左辰一愣,满朝文武,除了秋云,还有谁比他更合适?
潘链叹口气:“若是,其实,还有一个人选,左大人,你看秦王若何?”
“秦王?!”左辰微怔,随即低头想了想,点头说:“秦王也是合适的,可,王爷身份尊贵,此去大漠,风险重重,稍有不慎,恐怕,”
“还是上报陛下吧,让陛下来决定。”潘链说道,左辰点头道:“这样也好。”
潘链随即起草奏疏,不一会,奏疏写毕,潘链率先在上面写上落名,随后左辰和秋云也先后写下自己的名字,这表明这是尚书台的共识。
做完这一切后,三人继续看奏疏,房间里面又安静下来。
“荒唐!”
一声怒喝,打破了尚书台的沉寂,潘链秋云愕然抬头看着左辰,左辰一脸怒色,将笔重重拍在桌上。
“老大人,怎么啦?”潘链纳闷的问道,左辰今年已经快七十二了,是三人中年岁最大的。
秋云已经起身过去,左辰气得脸色通红,秋云拿起奏疏看了看,忍不住也摇头不已。
“这个齐王啊。”
潘链也过去,看过奏疏,不以为然的摇头说:“我当何事,不过小事,老大人犯不着。”
“小事!”左辰瞪眼怒视潘链,几乎是怒吼着叫道:“这还是小事,堂堂王爷,居然如此荒糜,难怪世风不振!”
这封奏疏是齐国监察御史弹劾齐王居丧不衰,孝行有亏;具体的便是,齐王在居丧期间,与齐国几个世家子玄修,结果将几个侍女脱光了,在人家身上作画。
左辰是儒家学派,最看不惯的便是道家这些玄修,认为现在士林风气败坏,所谓玄修便是罪魁之一,更何况还是居丧期间,在女人身上作画。
可玄修在士林中盛行,若不是居丧期间,压根就没事。
“这齐王也太不检点了,怎么在这个时候弄这样的事。”秋云叹口气,按照大晋皇室宗法,先齐王过世后,齐王的爵位该降一等,变成郡王,同时封国减少一成,但皇帝考虑到先齐王的功劳,便没有削爵,特旨加恩,齐王世子依旧承袭王位。
其次,大晋重视孝道,守孝三年,必不可少,守孝期间不得近女色,不得与妻妾同房,不孝乃重罪。
齐王此举,说重的话,可以削爵,说轻的话,也要罚俸或削藩。
“王爷在当世子时,没见他如此荒唐呀,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秋云纳闷的问道。
“老房子着火,更烈。”潘链不痛不痒的说道,左辰依旧怒气不减:“必须重处,以正世风!”
“我看罚俸吧,王爷现在也不过二十多岁,不过年青人胡闹,再说,也不是很严重。”秋云说道。
这个时候为齐王求情是要担风险的,兄终弟及尚未完全消散。皇上登基后,在陈国清查土地,在扬州革新盐政,在度支曹清查账目,特别是前两者,士林反应非常强烈,已经有人在暗地里抱怨,当初要是齐王登基,当不会行此乱政。
“罚奉,太便宜了!”潘链冷冷的说:“不重处,何以正世风!”
左辰腾地起身:“对,必须重处,一定要把这股歪风打下去,老夫的意见是削爵!从亲王降为郡王。”
“对!”潘链说着拿起笔,就写了节略,然后附上意见,提议处以削爵的处罚,同时宣告天下,责令齐王上疏谢罪。
左辰在潘链后面写上名字,然后看着秋云,秋云犹豫下摇头说:“削爵太重,我的意见还是罚俸为好。”
说着,他提笔写下自己的意见,潘链没有说话,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转身之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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