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眼中的阴霾更浓,秋云心里明白,皇上有意调整尚书台,这个判断他一早就有,可没想到皇上的动作会这么大,而且调入尚书台的人选又如此令人意外。
薛泌,这人,他不赞成。
“臣也不赞成,”秋云正色道:“薛泌癫狂不堪重用,他若入尚书台,必误皇上,皇上,万万不可!”
皇帝非常失望,原本明朗的心情顿时变得阴云密布,他无声的笑了笑:“看来诸卿都不了解薛泌,诸卿以为朕只是因为他是皇后的弟弟,呵呵,若是如此,朕岂不是昏君误国,诸卿看过那份扬州盐政革新的方案没有!诸卿以为这是朕的设计,朕一直没否认,也没承认,现在朕告诉你们,这份方案便是薛泌所为,每一个字都是他写的。句誕顾玮按照这个方案执行,扬州盐政革新成功,薛泌当居首功。”
听着皇帝的话,三人都大为惊讶,三人都看过那份方案书,都认为那份方案很完整,句誕顾玮按照方案作,完全没有问题,事情的发展也证明了这点,句誕顾玮在扬州遇到的阻力很小,远不如陈国土地清查,那还闹出个谋反案,一个门阀世家被灭门,上千人头落地。
秋云还记得当初看过这个方案后,他还禁不住叫了声好,左辰也同样赞叹不已,潘链的心情复杂,可也认为高明,三人都以为这是皇帝的意思,可没想到,居然出自帝都那个有名的纨绔。
皇帝看着三人,叹道:“朕以前也以为,薛泌纨绔,可自他到中书监后,朕与他接近了,才明白,那不过是他的表象,其实,他是很有才干的,所以,朕决定让他到尚书台历练。”
到尚书台历练,三人都有点傻了,尚书台是什么地方,是历练的地方吗?这是天下的核心,是历练人的地方吗!
“皇上,薛泌的方案是很好,可不代表他能处理好朝政,”秋云首先表态,郑重的说道:“臣以为,暂时先让他在六曹当两年尚书,至于尚书台,臣向皇上举荐俩人,一个是秦王,秦王贤明,先帝多有称赞,主掌雍州,雍人多颂其贤,对大漠塞外也了解甚多,入尚书台,当能担重任。另外一个则是顾玮,顾大人在清理度支曹和扬州盐政革新中,均表现出优秀的才干,其才勘当重任。”
皇帝毫不掩饰的皱起眉头,秋云也没有回避,抬头看着皇帝,潘链心里暗暗叫好,顾玮是他的长史,也是他的头号谋臣,他早就想将他调进尚书台,可惜一直没机会,现在皇帝让潘冀退出尚书台,如果顾玮进了尚书台,他潘链的势力不但不会削弱,反而增强了!
可秋云却知道,皇帝不会同意顾玮,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让秦王入尚书台,从内心里,他瞧不上潘链,潘链刚才说他是卖了坞堡和太后资助,才还清了朝廷欠债,可他知道,陈国清查土地和扬州盐政革新,潘链都收了不少银子,可收了这么多银子,却不肯还清度支曹欠债,这样吝财,这样的目光格局,岂能将国事交给他。
秋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统带尚书台,所以,他想让秦王入尚书台,如此便可慢慢取代潘链,出任尚书令。
可皇帝会答应吗?
秋云心里没半分把握。
皇帝没有立刻表态,他也很意外,薛泌入尚书台有阻碍,可没想到阻力这么大,即便将薛泌起草定案的事拿出来,都无法说服他们,这让他很意外!
秋云提出让秦王和顾玮入尚书台,这两个人选,才干应该少不了,可,顾玮是潘链的人,秦王呢?雍州需要一个宗室重臣坐镇,他走了,雍州凉州怎么办?
没等皇帝开口,左辰又上前一步:“皇上,老臣以为秋将军所荐甚是,秦王贤良,白衣公子,贤名数十年,朝野必定拥护。”
“太师的意见呢?”皇帝扭头看着潘链问,潘链想了想说:“顾玮以前乃老臣的长史,老臣深知其才,入尚书台,当不负皇上之望,至于秦王,才干和名望都够,可老臣在想,秦王离开雍州后,雍州交给谁?老臣没有想到好人选,所以,老臣以为,秦王暂时不动。”
秋云心一沉,潘链反对的原因很明显,可却无法辩驳,塞外风云变幻,正是用兵之时,秦王暂时离不开雍州,他正急速思索,看看能不能找个人替代,正在这时,皇上已经开口了。
“太师所言甚是,”皇帝点头说道:“秦王暂时不离开雍州为好,塞外的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若能拖到明年,朝廷府库充盈,塞外说不定要用兵。”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至于,顾玮嘛,等他和句誕将扬州盐政革新之事做完再说吧,至少一个六曹尚书少不了。”
说完,他看着三人,顿了顿,加重语气说:“朕看,还是薛泌,尚书台,加两个新人,蓬柱和薛泌,太师,下旨,宣蓬柱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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