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宫里的好东西多了去了,没得为着一点花茶着急。这是咱们从家里带来的,且是咱们自己动手做的,送给许常在也是咱们的一份心意。”看着丫鬟还想再劝的样子,十娘只好道,
“行了,照我说的去做。”
入画只好作罢,小姐就是太不懂得照顾自己,才让人担心。说不得她得想想办法再多做点花茶了。四婢中,入画并不是常跟在十娘身边,但十娘却选了带她一起进宫,这其中又有一番缘由。
十娘早年肠胃就有些弱,再加在南山时吃食清淡,就有些轻微的胃寒。入画从在南山开始就不在她近前伺候,专心致志研究菜品,打理小厨房。为着自家小姐愣是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大丫鬟变成了能做出精致吃食的能手。这份心意不得不让人叹服。
入画初了有认准一件事就会全力以赴的认真特点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爱数落十娘。她不向宝琴侍书她们,要么是惧怕十娘,要么是有各种顾虑不敢指出来。她有什么会直接向十娘说明白,只要是为主子好,哪怕十娘有时候对此不在意,她也会说。而且她比宝琴会拿捏分寸,十娘真正决定的事情她即使心内不乐意也会去执行,从来不考虑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续的麻烦。
十娘也就是看上了她这些特点,再加上她不为家人所累,才毫不犹豫的选择带入画进宫。
四婢中,宝琴始终对陆家抱有的一份忠心;侍书性格太服帖,没有应对大世面的信心;抚棋太过貌美聪明,且她的家人太过贪婪,是个不定因素;她们三人都不合适。只有入画,忠心、敢想敢说,行事不张扬不沉默;且入画是府里的家生子,祖父母父母几辈子对府里都忠心耿耿,用她是在放心不过。
十娘带着入画入宫门,带着入画入瑶华宫,带着入画入西侧殿。刚就侧殿,立刻就被院子里的布局给吸引住了,主仆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笑意。
在十娘还在打量西侧殿格局时,西侧殿的掌事姑姑和执事太监听到动静,就机灵的带着宫女和小太监们迎了上来。还有小太监去帮入画背包袱,弄的入画直嚷嚷,“你们小心些,别洒了小主的花茶。”
“奴婢若敏,参见小主。”掌事姑姑先上前对着十娘行礼道,十娘忙上去扶起她,对着若敏道,
“姑姑请起,这殿内大小事务是姑姑在打理么?”
“回小主的话,内殿是奴婢在打理,院子里和跟各处来往就要靠辛公公了。”若敏对十娘的询问细心的答道,看着十娘有些疲惫,开口道,“殿内已经备好了热水,小主一路行来,想必已经乏累,不若先是歇息一二,在慢慢料理咱们殿内的事务吧。”
边说边侧着身向前走去,一幅带路的样子,十娘看她一眼,并不答话,自顾自看着院内那棵桂花树。
玉色的台阶旁植着的桂树,已经开了花,淡白色的小花挂在枝头,温情可爱。一阵秋风抚过,枝桠上的细小花瓣被吹的散落下来,落了庭中一地。
“小方子,快去给小主搬几子和杌子来,主子有兴致赏花,还愣着干什么?”辛公公瞟了一样若敏,主子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下人来做主的?!
若敏或许一番好意,但安知她没有试探她这个新来的小主的意思。贸然的跟着她们进殿,日后这些奴才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不服管教那是一定的。第一次就惮压不住她们,以后也就不用指望她们的忠心了。一个能轻易被奴才拿捏住的主子,是不能让人信服的。是以十娘什么也没说,只做出一副冷着若敏的模样。
新来的小主是个有成算,不好糊弄的,一院子的人对新主子有了初步的认识。十娘看了眼辛公公,怪不得年纪轻轻能做到执事太监,这眼力见和应变力真是不容小觑。
“辛公公倒是聪明,您怎么知道我们家小姐想在院子里赏花了?”入画接到小姐的暗示,对着辛公公笑道。
“姑娘客气了,您叫奴才小辛子就行。奴才方才就留意到主子一直在盯着桂花树瞧。说起来,这棵桂花树也有段故事。不如,主子坐下歇歇,奴才给您讲个故事解解闷?”辛公公对入画客气有礼,却只字未提自己有意揣测上意的事儿。
奴才在这宫里,靠的就是要揣摩主子的心意,揣摩的到位,才能得到主子重用,才有机会发达。他跟若敏不同,在跟各宫主子打交道的过程中,早已学会了各种说话逗趣儿的技巧。
十娘也不多话,坐在小太监搬来的杌子上,杌子前的几子上早有小宫女放上的糕点和茶水。
抿一口茶盏里的茶,茶倒是今年新下的铁观音,就是初了口感细腻外,品种一般。
十娘把茶盏一推开,对着下首站着不敢吭声的宫女太监道,“各位的表现,我现下不知,我们且看以后吧。只一点,我这院子容不下不忠、话多的人,你们都好好掂量下。”
看着下面神色各异的宫人,“今儿就都散了,各去去做各的活儿吧。有空了,在听辛公公讲故事。”
“若敏姑姑和辛公公,来内殿一趟,有事跟二位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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