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沈邦复述她在河边说的那一番话,沈靖渊眼沉了沉。
虽然还小,但的确算得上有勇有谋。
既像她,又不像她。
他放下床幔,在黑暗中坐了一夜,直到天将破晓才离开了。
颜舜华按时起床,照旧劈柴挑水,然后陪着颜盛国夫妇吃早饭,完事后又准备去村塾。
这一次,颜盛国却叫住了她,“阿舜你跟我来书房一下。”
颜舜华听话地尾随进门。
“坐。”
颜盛国居然是考校她功课。
“论述的部分不错,有些见解很高明,需要记诵的部分倒是忘得差不多了,还是原本你祖父就不曾要求过你完全记诵?”
颜舜华摸了摸头,“祖父是希望我学习的越多越好,越牢固越好,不过我小时候贪玩,所以在这个方面没学好。”
她之所以每一天都到村塾去报道,为的就是预防有一天别人问起她功课来她一句都对答不上,虽然可以推到头痛的问题上,但要是一点都不会,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以前作为颜小丫时她也跟在颜盛国的身边学了不少,自然也记了不少东西,可她也不能原样照搬,所以只能另辟蹊径。
如今看来,用心了一个多月,还是有些成效的。
颜盛国一猜就中,“你到村塾去,为的就是弥补那浪费掉的五年时间?”
“也不全然是。
一来我的确是没学好,祖父去世后我又病了,如今醒了,可也不知道能维持清醒的状态多久。爹他又要操劳生计,连自己读书都顾不上了,我娘又怀了第三胎,我也不敢去烦他们。
二来我从来就没有上过私塾,一直以来都是祖父教的,偶尔父亲也教一教,所以对村塾还挺好奇的。
我眼见年纪大了,身体状况允许的话明年就得定亲出嫁,也不知道会嫁到什么地方去,不管怎样,以后应该都很难再到这里来。”
颜舜华想说的是跟父母之间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她舍不得。
颜盛国看懂了她的留恋与怅惘,心里蓦地一酸。
“如果你不想到村塾去的话,往后每天可以到书房里来,四伯父教你读书。你想问什么都可以问我,不管什么问题,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为你解答。”
颜舜华抬眼看向父亲,“听说您很会画画,可以教我丹青吗?”
颜盛国讶然,“你也喜欢画画?小丫她画功就很好,怪不得她娘总说你像她。”
颜舜华顿了顿,突然道,“其实这段时间我都有跟她学习下厨。还有,我私下都喊夫人娘,之前她每天与我午睡都一直抱着我哭,我喊她娘后她很高兴。
您要我也喊您爹吗?”
颜盛国呆住了,没有想到妻子与眼前的小姑娘还有这样的小秘密。
他摇了摇头,喉咙微堵。
即便再相像,她也不是他的宝贝女儿。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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